床上静卧的身影被锦被裹住,只露出半张面容,几缕青丝散落在枕畔,肤色苍白如蜡,唇角微抿,仿若睡梦未醒。
片刻后,仵作收起铜镜与银针,神色肃然,拱手来到堂中。
“回禀赵铺头,死者咽喉无伤,四肢无创,气脉皆绝,应是受惊郁气攻心,气绝而亡。”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
“死前情绪激烈,脉息曾乱,此等情状,多为惊惧、羞辱所致。”
厅中一片静默。
赵铺头眉头微蹙,转首看向魏鸿章,后者面色铁青,青筋暴起,双拳紧攥。
”竟是如此……“
他低声喃喃,随即抬头望向苏怀谨,眼中怒火几乎要喷出。
“你到底对我小女做了什么?竟让她受辱至死,气绝而亡!”
真死了?
苏怀谨心中不信,紧皱眉头,望向那床榻上的白影,又迅速落在仵作身上。
“你可验清楚了?!”
仵作手一顿,抬眼冷冷瞥了他一眼,神情漠然,未作回答,只轻轻拱手退到一侧。
屋内的气息在那一瞬间凝成冰。
魏鸿章转首,沉声喝道:
“赵铺头,此恶贼行迹凶残,辱女致死,理当就地缉拿!”
“此恶贼理应如此!“
赵铺头点头,而后淡淡道:“拿下!”
门外两名衙役立刻上前。
目光扫视这众人,苏怀谨哪里还不知道怎回事,眼神骤冷,抬手从怀中掏出一纸契书,冷笑道::”此物,恐怕也是废纸一张吧!“
魏鸿章冷冷一笑,道:”我魏家嫡女,怎会落得这等身份?“
苏怀谨轻轻拍了拍那契书,眸光一点点沉下去,声音阴冷道:
“好算计,魏家主……真是好算计!”
他抬眸直视魏鸿章,眼底寒意森然。
“先立假奴契,再设假死,邀官入局,这一局,果然高明。”
魏鸿章眉头一挑,神色未动,只淡淡道:“巧言令色,狡辩无用,来人,锁上!”
两名衙役上前,锁链叮当作响,寒光闪动。
“怎么办?”
一旁小柔小声说道。
她是答应小姐要护他周全的,可眼下动手的却是官差,若真阻拦,便是对抗朝廷,薛家也承受不住这般罪名。
苏怀谨缓缓闭上眼。
他知道,自己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输得一塌糊涂。
终究……还是太自负了。
他小瞧了这玄暄朝的人。
也小瞧了魏明鸢的心狠,竟以身作局,以死设陷。
他以为,凭着那点从异世带来的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