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一瞬，他也明白了帝皇真正的遗愿。
不是统治，不是永生，不是击败混沌。
而是**放手**。
让人类走出父亲的阴影，成为真正独立的物种，哪怕他们会犯错、会毁灭、会堕落。唯有如此，文明才有未来。
“我拒绝封印。”庄森睁开眼，声音已非人类所能承载，“我要把门留在半开状态。让它影响现实，但不完全降临。让每个人都能感知到更高的真实，但必须靠自己的意志抵抗侵蚀。”
亚巴顿怔住：“你会引发大混乱。”
“那就混乱吧。”庄森冷笑，“总比麻木地活着强。”
他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身后，那颗心脏缓缓熄灭，金字塔开始坍塌。整个星球震动不止，大气层燃烧起来，仿佛在举行一场盛大的葬礼。
当他回到轨道舰队时，ATLAS-01主动迎上前，舰体表面浮现出类似但丁菌丝的脉络，轻轻缠绕住他的手臂，传递出喜悦的情绪。
“你回来了。”但丁通过舰载系统说话，“你还……是你吗？”
“我不知道。”庄森望着远方星海，“但我记得我是谁。这就够了。”
莫德雷德接入通讯：“监测到银河系多个区域出现异常现象??灵能暴动、机械觉醒、平民集体幻视……门的影响已经开始扩散。”
“通知所有军团。”庄森下令，“发布一级宣言：自今日起，暗黑天使不再效忠黄金王座。我们将巡游银河，保护那些因觉醒而陷入危机的世界，帮助人类适应新的现实。任何试图镇压思想自由的势力，皆为敌。”
“包括帝国？”基里曼问。
“包括帝国。”庄森毫不迟疑。
伏尔甘德哈哈大笑：“这才像话！老子早就受够那些念经的疯子了！”
舰队调转航向，朝着最近的一颗动荡行星进发。沿途，越来越多的舰船脱离帝国编制，响应号召加入这支“叛军”。有的是整支战团，有的是单艘起义的巡洋舰，甚至还有来自机械教边缘派系的科技僧侣，携带着禁忌知识投奔而来。
而在泰拉，高领主议会终于察觉异变。
国教大主教珞珈主持祷告仪式时，圣坛上的帝皇雕像突然流泪，血泪顺颊而下，滴落地面竟生出一朵黑色蘑菇，迅速膨胀成一人高，伞盖展开后露出一张酷似庄森的脸，低声说了句：“**爸爸，我回家了**”，随即爆裂成烟尘。
禁军统领拔剑斩碎蘑菇，却发现剑刃已锈蚀不堪。
卡瓦尼斯贤者试图封锁火星主网，却发现“阿特拉斯之眼”早已渗透至核心，所有武器生产线自动切换模式，开始制造刻有狮纹的新型动力甲。
“他们赢了。”他瘫坐在地，“不是靠武力，而是靠**信念的传染**。”
七十二小时后，第一颗星球宣布脱离帝国管辖，建立自治联邦。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连锁反应不可阻挡。
风暴已然启程。
而在这浩瀚星海的某处，一艘由残骸与希望铸就的巨舰静静航行，舰首铭刻着新名字：
**《信使》**。
它不携带毁灭，也不传播恐惧。
它只带来一个问题：
**你，还想继续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