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又是在做梦,拿着刀开门比较安全。”
这话一说,宁嘉和宁芳都沉默了下。
“这回不是做梦了,”宁嘉伸出一只胳膊,“不信您捏捏我。”
“……啊啊啊疼疼疼!”
安静的楼道里又响起了杀猪般的叫声。
“妈,你轻点……嘶……”
“嗯,好像比之前胖了不少。”
宁芳笑眯眯地松了手,转身进了客厅,宁嘉则赶紧跟上,顺便把门关好。
宁嘉在火车上,原本都计划好了,怎么循序渐进,一步步劝宁芳,手账本上写得密密麻麻。
但真见到人了,瘫在自家的沙发上了,还没几分钟,她的身体就自动回到了小时候的松弛模式:
一边吃着茶几上的水果,一边说些有的没的,一不小心,来了个竹筒倒豆子,有啥说啥,甚至连自己辞职的事也说了,一点不带瞒的。
等宁嘉叽里咕噜都说完了,这才反应过来:完了,没憋住!
她悄悄看了一眼宁芳红润不少的脸颊,冷不防听到她问道:“社保那些,都自己按时交了吧。”
啊?宁嘉下意识地点点头,“每个月都交了。”
“还有你卖的那个香包,带回来没,给我看看。”
怎么就一下扯到香包的事了?宁嘉有些懵了,“……您不担心我辞职的事儿?”
宁芳笑了,“不上就不上呗,你妈我这辈子不也没上过班。”
宁嘉愣了下,是啊,从小到大,宁女士就没要求过自己什么,何况只是辞职而已。
她突然心里一松,连日来的辛苦奔忙,也化作了具体的疲惫,一张口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宁芳也像是被感染了似的,也张嘴打了个哈欠。
“赶紧睡觉吧,”宁芳说道,“有什么事明天继续说。”
“嗯,”宁嘉应道,突然问道,“我房间几年没住人了,还能睡不?”
宁芳果断摇头,“好久没打扫过了,里面的灰估计都一米厚了。”
宁嘉:……
好吧,她还以为,就算自己常年不在家,宁芳也会把她的房间打扫干净,随时欢迎自己回来呢。
电视剧里不是经常这么演么?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今晚就暂时跟我一起睡吧。”
宁芳若无其事地说道,又催道,“赶紧去洗个澡,我真困了。”
“……哦。”
宁嘉应了声,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从包里拿出换洗衣服和毛巾,就往卫生间走去。
……
第二天一早,宁嘉眼睛一睁开,就看到了一盏画着花鸟的方形中式顶灯,再一转头,床边站着一个有荷花荷叶装饰的中式落地灯……
她恍惚了下,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自己家里,还是自家老妈的席梦思大床上。
宁芳推开房门,“醒了?要不要起来吃早饭?”
她见宁嘉用不赞同的眼神看她,解释道:
“早饭是我在门口早餐店买的,金祥家的,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这家吗?”
宁嘉没答话,眯缝着眼看着从窗帘缝透进来的阳光:
“妈,你记得不?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和同学在家看恐怖片,吓得半夜睡不着觉,跑来跟你一起睡。”
“结果你先睡着了,我害怕地把你摇起来,让你陪我,你实在没办法,就找了个锤子放在床头柜上,说要是有怪物来,就拿锤子敲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