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隔了很久才颤巍巍回了句：[有事吗？]
简泱说要请他吃饭，特别提到周温昱要给他道歉的事。
又是隔了很久。
陆则慢腾腾回复：[要不还是别道歉了吧]
[哈哈]还尴尬地跟了句干笑。
隔着手机，简泱都切身体会到了对面的心理阴影，她好说歹说，不停保证周温昱真的会给他道歉，请求他能够赏脸过来时，陆则才很艰难地答应。
几个小时前，陆则说他已经在旧金山机场，快上来洛杉矶的飞机了。
但还是提了一句。
陆则：[其实不道歉也没有关系的]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简泱直接发了定位：[来这里吧，我们一会出去接你。]
她看一眼还在聚精会神切菜的周温昱。
他垂着眼睫，正专心和刀板上浑圆的土豆作斗争。
一个土豆，切了有十分钟，还把丝举起来在灯下看了看，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现在还是很乖的。
希望一会也能乖乖道歉。
管家买着兔子和香料回来了，简泱已经披上外套，拉着周温昱：“走吧，去接个人。”
周温昱眉头一皱：“谁。”
流浪狗吗，过节还到处乱窜？
“沈惜月？”
他的外套被简泱丢过来。
简泱抬下巴示意他快点：“见了你就知道了。”
陆则的邮件已经发过来，说他已经到了。
最后还跟了句：[道歉真的不用勉强]
简泱拉着周温昱往别墅外走。
他口中嘀嘀咕咕，好几次那个“贱”字都冒出点话音，又偷瞄着她咽下去。
打开大门，简泱看到了时隔不到两月，但仿佛隔世未见的陆则。
头发又烫成了时髦的卷毛，但戴了帽子。
穿着规矩沉闷，颜色全黑，没有一点配饰，像是临时找了衣柜里最普通的衣服。
听到开门声，陆则第一眼就先去看周温昱，然后看天看地，看花看草，就是没看一眼简泱。
陆则希望周温昱能看出，他已经穿了衣柜里最丑的衣服赴约，一眼都不看简泱，绝无半分“勾引”之意。
简泱先打了招呼：“陆则，好久不见，平安夜快乐。”
说完，她去掐周温昱手臂：“阿昱，打招呼。”
她能感觉身侧人的气息变了，当然不是愉悦的。
周温昱机器人般鹦鹉学舌：“好久不见，平安夜快乐。”
陆则偷瞄他一眼：“快乐，快乐。”
他手头还有拎着过来的礼物，是唐老师最近寄给他们的干巴牛肉。
他家狗喜欢用来磨牙。
陆则觉得周温昱也需要时常磨一磨降一下火气，将干巴牛肉递过去：“希望你们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