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脸色惨白：“这不是存储装置……这是容器。他们把失败的意识碎片全都封进了这里。”
小满走近晶体，伸手触碰。
刹那间，天地翻转。
他站在一片无边的白色平原上，脚下是柔软如絮的雾。远处矗立着无数透明柱体，每一根里面都困着一个人影：有的撕扯自己的头发，有的蜷缩成团低声呜咽，有的瞪着眼睛不断写字，写了又擦，擦了又写。空中飘着断续的声音：
>“我不该签字……我不该签字……”
>“水还在地下……你们为什么不听？”
>“求你们，让我女儿知道我是清白的……”
>“我不想忘了她……我不想忘了她……”
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朝他跑来，穿着破旧的蓝布衫，脚上一双裂口棉鞋。“叔叔，你能帮我找妈妈吗？她说只要我把名字记住，就能找到她……可我现在……不记得了……”
小满跪下来抱住她，泪水滑落：“你叫什么名字？”
她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整个空间剧烈震颤。晶体球开始发出刺耳鸣响，墙面的文字纷纷脱落，化作飞灰。警报声响起，自动防御机制启动，提示框弹出：
>**检测到高浓度真实情感注入，系统稳定性下降。
>建议立即终止交互。
>否则可能导致意识反噬。**
“它想出来。”林溪嘶声道，“‘回声’不是机器，它是千万破碎记忆融合而成的集体意识！它想借你的身体说话！”
小满却不退反进，再次将手按在晶体上，大声道：“告诉我，你们想要什么？”
整个地底猛然一沉。
所有声音骤然停止。
然后，一声极轻、极缓的童音响起，却从四面八方传来：
>“想……被记得。”
紧接着，第二句：
>“不想……一个人忘。”
第三句，带着哭腔：
>“我们……不是错误。”
小满浑身战栗。他知道，这不是程序回应，而是真正的情感共鸣??这些被强行截断、扭曲、抛弃的记忆，终于找到了一个愿意倾听的容器。
他转身对林溪和陈星吼道：“启动‘归来者’同步协议！把这里的生物电信号接入全球记忆网络！让所有人听见！”
“你会被吞噬！”林溪尖叫。
“那就让他们一起记住我。”他说，“如果牺牲能换来一次真正的觉醒，值得。”
他们迅速架设设备，将晶体球与携带的银草母株连接。根须缠绕电极，叶片泛起前所未有的幽蓝光芒。当最后一道线路接通，小满感到胸口剧痛，仿佛有无数根丝线从心脏抽出，直连向那颗跳动的晶体。
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