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一这人吧,剑术通天,心思却纯粹得像张白纸。
他察觉到了由纪和焰寿郎之间那种微妙的氛围,又想起了林子那封看似平常、实则意味深长的感谢信。
他觉得这事儿有点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像是一套比日之呼吸更复杂的“型”,他参不透。
于是,在某次柱们难得聚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主要是炼狱焰寿郎嚷嚷着要庆祝某个小任务完成。
缘一扒拉着碗里的饭,突然抬起头,用他那双清澈见底、毫无杂念的眼睛,看向坐在对面的岩胜(纯属碰巧因为坐得近),非常认真地、声音不大但足够让一桌人都听见地问:
“哥。”
岩胜夹菜的手一顿,眉头习惯性地皱起,冷冷瞥了他一眼。
其他柱也下意识放慢了动作,好奇缘一突然开口要说什么。
缘一完全没觉得气氛有什么不对,继续用他那平铺直叙的语气问道:“如果…林子关心的后辈,和炼狱…关系变得很好。我们…应该做点什么吗?”
噗——
坐在缘一斜对面的风柱羽柴岚彻一口汤差点喷出来,赶紧捂住嘴,肩膀疯狂抖动。
水柱渡边镇一郎拿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眼神微妙地瞟了一眼旁边瞬间僵住的炼狱焰寿郎。
岩柱磐座刚石低眉垂目,默念了一句佛号。
雷柱黑井千霆依旧面无表情,但咀嚼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而风暴中心的炼狱焰寿郎,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样,直接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那张总是洋溢着火焰般笑容的脸。
此刻写满了“震惊”、“慌乱”和“不知所措”,嘴巴张了张,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岩胜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浓浓的讥诮和“这白痴弟弟没救了”的无奈。
他冷哼一声,极其刻薄地回了句:“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操心这种无聊的俗事了?吃饱了撑的?”
缘一被哥哥怼了,也不生气,依旧那副认真的样子,目光转向其他人,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这…不算俗事。林子很关心。”
他这一补充,好嘛,等于直接把“林子姐也知道并且貌似默许甚至乐见其成”这个信息给拍桌上了!
“哇哦——”羽柴岚彻终于忍不住吹了个口哨,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表情,“原来如此!炼狱,可以啊你小子!不声不响的,把咱们雪柱(虽然林子已退,但大家有时还习惯这么叫)的爱徒给‘关照’得这么好啊?”
他故意把“关照”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炼狱焰寿郎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他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音量前所未有地高,试图用气势掩盖心虚:“羽柴!你…你胡说什么!我…我只是在认真指导由纪少女修炼!这是作为前辈的责任!对吧,缘一先生!”
他求救般地看向缘一。
缘一看着他,眨了眨眼,非常实诚地补充了一句,彻底把炼狱卖了:“嗯。由纪的信里,经常提到你。说她很高兴。”
轰——!
炼狱焰寿郎感觉自己的脑袋像"火车”正面轰中,一片空白。
他“我…我…”了半天,最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坐了回去,双手抱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渡边镇一郎看着炼狱那副窘迫的样子,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
他试图打圆场,但嘴角那点微弱的弧度出卖了他:“咳…既然是林子姐知晓且放心的事情,想必…自有其道理。我们…静观其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