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盈楼，天台。今天的天空很晴朗，风也大，楼梯间的木门被吹得咯吱咯吱响，还有小鸟在阳光下蹦蹦跳跳，一切明朗，自由。
“卿星哥哥，什么时候退学呢？”
伤害的话是每次见面必须要说的，因为不允许忘记。
栏杆边俩人并肩站着，前方是一望无际的云，画面十分安静和谐。
“今天得到了这么多掌声很幸福吧。”
“可你知道，你不配这些啊。”
“你什么都不能要……要像以前那样。”
“……！”
过去种种在卿星眼里翻涌，他明白，莫恒奕说的以前，是从第二个寄养家庭开始，大家联合起来对他的孤立和厌恶；是高一开始被造谣喜欢男生是同性恋被人骂恶心；是被骗生日聚会喝酒后被强行换上的女装照片威胁。这一切……都是莫恒奕亲自带给他的。
莫恒奕自顾自地说，卿星也不做任何反驳，静静听着。
“我希望你过得不好。”
等到难听的话没有再继续后，卿星才转过脸看向身边的人。脸上被路灿打的淤青还很明显，有些发紫了。
卿星平静道：“嗯。说完了吗？说完了带你去医务室。”
“……！”
卿星没有任何生气的反应，让莫恒奕有些冒火。
他恼怒地将人按在栏杆上，“你这是什么意思？和我装失忆吗？谁他妈要你假惺惺了！”
“我说，我看不惯你日子过得太好，让你从这个学校滚！听明白了吗？！”
卿星的头发不过眉，所以难过的神情看得很清楚，他以为时间能修复一些裂痕，只要自己无声无息什么事都顺着莫恒奕，总有一天他还是愿意放下的。可是四年了，好像一点用都没有。
片刻。
卿星看向愤怒的眼睛，那里面装满了痛苦。他唤了声：“恒奕啊。”
“……！”
莫恒奕脸色一沉，这是卿星独特的称呼方式，小时候因为生活在一起奶奶经常这样叫，卿星也学着奶奶的样子。
那声音因为眼前的脸渐渐变得清晰。
初一。
“恒奕啊~！快和妹妹回来吃饭啦~！”奶奶佝偻着背喊。
卿星手里抱着刚摘的一大捧白色山茶花，一个步子跳到奶奶背后，露出漂亮深深的梨涡。
“奶奶，我来喊吧，您先回去，快下雨了！”
奶奶高兴道：“哈哈哈，好乖孙儿，你也早点进来~。”
“嗯。”
于是，卿星深吸一口气，张大着嘴，也学着奶奶的样子，挥着手朝田地里抓鱼的两兄妹喊。
“恒奕啊~！楚楚呀~！回来吃饭啦！”
女孩的抱怨声从远处传来，“卿星哥哥你快过来！哥哥他抢我的鱼！”
……
短暂的记忆闪过之后又快速模糊。
因为斟酌着用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