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一袭黑裙搭配西装外套站在人群中很是惹眼,她将手中白色菊花虔诚放在黑白照片前站了片刻才给后面赶来的让出位置。
“杨骁……去世了。”
对方沉默许久,朝她问了地址,不过半小时一辆黑色大众停在墓地停车场。许时笙手握单枝白色菊花拾级而上心情沉重。将花放下后深鞠一躬离开,走到唐晚身侧。
唐晚吸口烟,喑哑嗓音空洞缥缈:“他从毕业就跟着我大概三四年,后面有天他跟我说‘晚晚姐我想自己出去看看这个世界’我同意了,当时我觉得年轻人总是要出去见见不同面的世界。现在我突然有点后悔,他本该有更光明更幸福的路可以走,是我将他推向这条不归路。”
“即使那天你拦下他,他还是会在某一天突然离去。你们很像,所以你锁不住他,就像当年师傅师娘锁不住你一样。”许时笙扔掉折得稀烂的草根说。
唐晚望着遗照男孩开朗的笑容自嘲笑笑:“年少轻狂做出的事总是不计后果。”
“不是年少轻狂,是你对世界的那份热忱驱使你用脚丈量世界,用镜头揭露和平外表下的黑暗一角。”
“可时隔这么久见过那么多生离死别,我还是无法释怀。”
许时笙歪头点上烟笑得漫不经心:“正因为无法做到真正的释怀,所以你的镜头和镜头下的人物才一直保持着应有的温度。”
“你有时其实挺会安慰人的,晚上回家里吃饭吗?”
许时笙摇头点点烟灰:“不去了,要去程老头那儿。”
“那老头真是抓住一只羊可劲薅羊毛。”唐晚不满。
“要送你回去吗?宁沐在下面等着。”
“我开车来的。”
“行,那我先走了。”
沈卿含坐在会议室昏昏欲睡,她就想不明白了早不开会晚不开会非要在演出临开始前开,是有多急的事,勉强支起眼皮偷偷在下面发消息给许时笙。
“沈卿含你在干什么?”领导敲敲桌面不满道。
大抵是演过戏的人,沈卿含面无表情收起手机将鬓发捋至而后动作无比自然:“没什么,您继续。”
“沈卿含你最近状态太懒散!注意点,别觉得自己拍了戏就能火起来,就算火了你也还是公司的人,通告剧本还要公司把关,而且不要忘了你。”梁飞伸手指着她鼻子点点字音咬得很重,“还欠着公司钱。”
沈卿含勾唇莞尔一笑没反驳,梁飞轻蔑扫她一眼继续主持会议。
许时笙翻看聊天记录里沈卿含得碎碎念眼角下弯出微小弧度。
【乖,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文字发送许时笙将手机收回口袋,敛了神色。坐在对面的程华见她一秒换脸,嘴角抽搐,这神操作他只在电视上见过,他扬扬下巴很是好奇,毕竟能叫不可一世的祖宗露出这种神情的绝非等闲之人。
“谁啊。”
“你很闲?”
“嗯?不闲啊。”程华疑惑。
“这么八卦,我以为你很闲,准备给你找点事做呢。”许时笙双腿交叠手搭在小腹上轻挑眉尾,幽深邪魅的凤眸中暗藏着能将人灵魂都搅碎的利刃。
门被敲响,身着军装的男子走进,男子眼上有道陈旧的疤痕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目光不屑地瞥过土匪似的许时笙,朝程华敬礼,程华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