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贾长林送到门口，依旧笑容可掬：“之桃，常来玩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跟我说。”
“谢谢贾老师。”林之桃礼貌地道别。
坐在回旧家的车上，她望着窗外流转的灯火，心里那点考后的轻松很快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
那个曾经像避风港一样的地方，如今也因为姐姐的离开，而染上了一层物是人非的感觉。
郑雁来拧开门锁，按下墙上的开关，灯光洒满客厅，照亮了熟悉又略显冷清的陈设。
她径直走向冰箱，拉开看了看，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明天我过来的时候，买些吃的放进去。”
“不用的，我可以自己去买的。”
郑雁来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没有立刻接话，而是慢慢走近，在林之桃面前蹲了下来，看着她的眼睛。
“小桃子，”她的声音比刚才更柔了几分，“怎么话变少了呢？”
突然被拉近的距离，还有那温柔的语气和关切的眼神，让林之桃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姐姐那双清亮专注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脸，那些翻涌的情绪就都堵住了，说不出一句。
郑雁来没有追问，只是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不要总觉得麻烦我，要记得，不管什么时候，你在我心里始终都是第一位的。”
这句话没有防备的撞进心里，林之桃眼睛瞬间睁大了一些，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神像是被重新点燃，亮晶晶的闪着。
姐姐……
“嗯。”她重重点头。
“乖。”郑雁来笑了笑，站起身，“今天早点休息，缺什么要告诉我。”
晚上，新房的卧室里。
“都安顿好了？”贾长林问。
“嗯，东西都是现成的，没什么需要特别安顿的。”
“我总感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那孩子好像不太喜欢我。”
郑雁来擦着头发，动作未停:“怎么可能，小桃子就是性格比较腼腆，不爱说话，尤其是跟不熟的人，不是针对你。”
“是嘛……”贾长林沉吟着，看着妻子侧脸的柔和。他忽然凑近，从身后搂住她的腰，“雁来，你很喜欢孩子吧？”
郑雁来手微微一顿:“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今天特别温柔，我从来都没见过的温柔……”
郑雁来没有回应，只是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小桃子那张总是过分懂事，偶尔才会露出一点依赖神情的小脸。
这么乖的孩子，让人怎么忍心不对她温柔呢？
沉默了片刻，贾长林像是受到了某种鼓励，手臂收紧，凑近耳边，声音放得更低:“雁来，我们要一个吧？”
“什么？”郑雁来一时没反应过来。
“要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动了动肩膀，从他的怀抱里退了出来，这个姿势实在让她觉得有些过于亲密和束缚。
她转过身，面对着他，神情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和理性。
“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个。”声音平稳，不带太多情绪，
“你知道的，我手头几个案子正在关键期，明年可能还有晋升机会，我不可能现在放下工作去想生孩子的事。”
贾长林看着她不容商量的神色，眼底的期待黯了下去，只能笑了笑:“好吧，听你的，不急。”
郑雁来坐下继续整理，心里却并没有多少波澜。工作和现有的责任对她来说已经够了，足够占据生活的全部重心，一个新的，需要投入巨大精力的生命，暂时还不在她规划的人生蓝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