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翳闻言，左嘴角向下一撇，露出一个极其不屑又略带失望的表情，小声嘀咕道：
“哼，说白了就是禁欲系的祖宗呗。”
“你若非要如此理解，”
东方玄鹤推门下车，声音随风传来。
“也算吧。”
云翳跟着下了车，看着眼前烟火缭绕、人声鼎沸的热闹景象，先前那点兴致却明显低落了。
东方玄鹤走出几步，察觉她没跟上，停下脚步，回身望向她。霓虹灯牌闪烁的光在他白皙的脸上流转，却化不开他眸中那片永恒的沉静。
他朝她伸出手，不是催促，而是一个等待的姿势。
云翳磨蹭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却没把手放上去，只是仰着脸看他，眼里那点狡黠和委屈混合在一起，在夜市的光污染下亮得惊人。
东方玄鹤的手未收回，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两秒，仿佛在读取某种更复杂的情绪数据。
他忽然向前微倾上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声音低沉，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落入她耳中：
“翳，凡火炽盛，灼烤的往往是自身。你若执意如此，终有一日，你我恐不得不……”
他微微停顿，那个“分”字虽未出口，但其间的意味已如冰针，刺入云翳心底。
云翳眼中的光猛地一颤，仿佛被这句话烫到。
所有的小情绪、小算计瞬间灰飞烟灭，只剩下一种近乎本能的恐慌。
她猛地向前一步，不管不顾地紧紧搂住他的腰，脸埋在他微凉的衣襟里，声音带着哽咽的哭腔：
“不要！我不要分开！姐姐……我错了，我不乱说了，我不突破了……你别不要我……”
她能感觉到他身体似乎有瞬间的僵硬，但并没有推开她，她的泪水浸湿了东方玄鹤雪白的衣衫。
夜市的人流从他们身边绕过，投来好奇或善意的目光，但在这个拥抱里，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结界隔绝了所有喧嚣。
过了几秒，云翳感觉他的手掌轻轻落在她的头顶，极轻、极快地，如同一片雪花悄然融化般。
他在她的发丝间落下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亲吻。
“嗯，别哭了。”
他低沉地应了一声，算是承诺。
然后，他握住她环在自己腰间的双手，将它们掰开，转而牵起她的一只手，牢牢握在掌心。
“走吧。”
他不再看她，牵着她转身汇入涌动的人潮。
云翳被他牵着，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她抬起另一只手偷偷摸了摸刚才被他嘴唇碰过的头顶，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丝奇异的、非人间的凉意，却让她整颗心都变得滚烫而踏实。
她忽然就明白了。
他不是禁欲。他是另一种存在。
而她所有的试探、靠近与依赖，他都用他的方式——规则之内的纵容，沉默的守护，以及此刻这顿喧闹夜市里的安静陪伴——接住了。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