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就是人的多重马甲,给人类以低成本探索世界并畅所欲言的同时,还将人心底最阴暗面无限放大,网络对于这群人来说,就是最好的‘遮羞布’。
只因法律的改进都需要长周期的深思熟虑,根本跟不上发展迅速的网络,他们抓住这些漏洞在道德败坏的舞台肆无忌惮地群魔乱舞。
他们以为受害者不会反击,反击了又能怎样,到时候轻飘飘几行字能把所有的伤害在没有记忆的互联网迅速掀过,留下的只有遍体鳞伤的受害者依旧被人津津乐道。
谁有钱又有闲地和他们这群根本没造成实质性伤害的网友死磕到底呢,报警?告官司?可做这些的又不止有一个人,法不责众嘛。
而且咬死不承认又能拿他们怎么样呢?
可顾筱竹会,会狠狠撕开那些‘马甲’,将所有躲在网络背后的人拎到台前,被所有正义者口诛笔伐。
顾筱竹从小就知道人性本恶,她的父母并不常伴自己身旁,为了保护自己,她长出了浑身的刺。
成长过程中,对她莫名恶意的同学、看人下菜碟的老师,以及路上对她不怀好意的陌生人……
那时她便知道,自己遭受伤害时不立马回击,就等于告诉别人她是任人宰割的无依无靠的羔羊,下次、下下次,都是永无止境地变本加厉。
同学有意无意地孤立、嘲弄她,她告老师,老师说错在她,她便闹到校长和教育局那去,再用钞能力和柔弱的受害者形象收服所有当看客者的心,她就是要搞得所有对她有恶意的人难堪,搞得事情收不了场的时候,都来哄着她,知道她不好惹,知道她有人脉,看不惯她又怎么样,服气了就行。
有陌生人看她是个小女孩想占她便宜,她反手就报警,一哭二闹三要死,一个留守儿童能有什么坏心眼,只不过是为了保障自己安全罢了,一来二去当地派出所的警察都和她熟了,沿路的店铺也因为被取证而怜爱她这么个可怜弱小无助的小女孩,善良的、有正义感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多留意她,之前想对她图谋不轨的看见她都得绕着走。
这就是人性,能被钱收买、能被她的特性屈服、能被她伪装的外在产生怜悯、能被她亲手联系起的关系网畏惧……
自从知道那个想占她便宜的男的,仅是被拘留做了几天思想教育被放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法律不能制裁的,只能她亲自来做——
她每天都在学校发布这男的照片,让其他同学小心,上学放学也在路上发网上更要发,还得搭配她凄惨的经历。
什么侵犯肖像权?她只是个想提醒大家多留意坏人的险些遭受伤害的势单力薄又勇敢无畏的小孩子罢了。
她就是要他,敢做这种事,就要一辈子活在被所有人目光的审判的恐惧之下。
很快,有不少小孩说被那男的占过便宜,终于在愤怒的家长的领头下他的店铺天天被人泼脏水写秽语,他的店黄了,他出门在外被人吐口水,指指点点被打被骂,妻离子散后,也不知是有人真掌握了证据把那人送进了监狱,还是那个人实在待不下去逃窜到了其它地方。
总之,尝到了做一位‘嚣张的受害者’的甜头的顾筱竹,知道了人不能害怕被报复就不去反击,永远不要赌一个坏人见自己被侵犯过的对象没有告发他就心慈手软,侵犯者只会得知受害者把自己绑在羞于启齿的‘耻辱柱’的时候,便会开始有持无恐地为所欲为——
“所以,这单你接不接。”
顾筱竹将桌面上的卡推向对面的女生。
女生圆脸短发圆眼镜,穿着刚刚下班还未来得及脱下的咖啡店店服,妥妥地像一个做兼职的大学生,朝顾筱竹甜甜一笑,露出一对酒窝,镜片后的双眼透出精光道:
“接啊,这种事情最有趣啦,而且你不用问我都会选择帮你。”
女生名为澄沫,表面是个普通的打工人,实则是‘Redheart’黑客组里的鬼才。
黑客中,未被正规雇佣的灰帽是游走于网络的不受限制者,他们喜欢挑战技术极限、攻破高难系统,以满足自己的探索欲与虚荣感和提高自己在圈内的名望。
他们的指法敲击在法律的边缘,脱离键盘他们可能是生活中的任何一个人,可想要联系上他们为自己办事,光有钱是不够的,要有牵线人和内部网,以及要解决的事情是否让他们感兴趣、值不值得让他们这么做。
一般交易就在内部网,黑客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与不必要的麻烦,是不会和雇主面对面交谈。
敢像澄沫这样出现在人前的,要么就是和雇主有很深的情谊所以足够信任,要么就是对自己的技术十分自信,即使被抓住把柄也能轻易脱身。
于澄沫而言,两者都有。
顾筱竹算是澄沫的贵人,澄沫原先是顾筱竹某个前任里的公司的蓝帽黑客,即程序员,因为是女性,她自己也懒得证明什么,所以技术不被看好,只被安排基础查找和修复系统bug。
每天很无聊,工资还少,她自然是花个半小时把系统查完就工位摸鱼,结果就被说成拿工资的闲人,因为工资再降公司怕被吃官司,居然要逼她主动辞职。
真无语,居然因为她把公司系统维护得太好,所以被当做没干实事的蛀虫。
如果不是怕被父母唠叨,所以才随机挑选进的小公司轻松摸鱼,要不然这公司她早就不想留了,现在还这么整她,那她不仅要拿到n加1,还要给公司留点‘小礼物’再走。
当时的顾筱竹作为老板的女友,澄沫对她无感,却没想到老板无视劳动法压榨员工的事被她知道了,反而想来帮澄沫。
澄沫开始是有警惕性的,问顾筱竹为什么要这么做,而顾筱竹只是一脸认真道:
“我的身份不止是高千的女友,也是这个公司的投股人之一,虽然股份占额不大,但我不能接受公司领导层歧视女性员工并剥夺其价值。”
“哦,所以你是怕我辞职前把你们公司系统黑了,把你们公司搞破产?”
澄沫确实有这种想法,但有协议在她不敢搞太大动静,顶多搞点病毒什么的,虽然不致命但足够让公司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