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这不像你。
旁听的言昕脑中电光火石闪过，他有一个推测，但他不知道对不对，西维安是不是在犹豫，在他不清楚的情况下该不该利用他？
言昕微微睁大了眼，他想要声援西维安，但他又不敢在这个时候插话，万一他猜错了，不但多给乔文信息，还打扰西维思考。
乔文这台高级扫描仪又看了言昕一眼，随后笑眯眯问西维安。
“如果我没猜错，言昕阁下应该已经授权给你了吧，不管是名额还是其他。”
言昕目瞪口呆啊，他都不知道在乔文这里震惊几次了，乔文到底都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这些事？他寻思着他也没说话啊。
西维安也看了言昕一眼，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像只是确认下言昕的状态一样。
但他能从言昕微微睁大的眼睛、想说话又不敢说的表情，大致猜到，言昕确实想告诉他——他支持他的决定，任何决定。
这让西维安的犹豫更加沉重了。
确实，策略是他定的，路是他铺的，乔文是他煽动的，蒙德是他拉来的，他本来也已经决定好，要彻底利用言昕的安全安抚。
但他没想到言昕竟然是二皇子，这是他所有布置中都没有预料到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西维安只是在心里准备的层面上大意了，他做的布置依然缜密，没有瑕疵。
西维安知道言昕认为自己比对不出结果，他看言昕查过穿越，也让技术部提交了相关资料，菲尼克斯汇报过言昕问了从男爵的领地经营等等。
在真正拿到结果之前，西维安心里没做最坏的打算，而是做了最好的打算，如果只是一个从男爵，需要谋划的就只有安全安抚，单纯又明确。
现在变成了二皇子殿下，牵涉的面，能用的策略，能达到的高度，能完成的事情，一下子就变广了。
就像乔文说的，这确实也是西维安一直希望的。
五大军团其实有能力颠覆皇室，但他们没有这么做，还与皇室保持着表面的忠诚，因为他们其实并不想建立新帝国，精神力失控的问题不解决，建立新帝国也没用。
他们只是在帝国的框架下为雌虫提供一个避风港，尽可能庇护更多雌虫，仅此而已。
而言昕出现了，一个能做到安全安抚的正统皇室嫡系皇子殿下。
如果支持言昕争夺皇储，进而即位，他们想要的安全，一定能最大程度实现。
西维安能预见，乔文也能预见，蒙德、米雷克、达米亚也一定都能预见。
但是，经过几周相处，经过那几次谈话，他知道言昕根本没有能力去面对这一切，即使言昕愿意学习、愿意面对，这也会非常艰难。
言昕的意识里没有皇权，没有谋略，甚至还带着点天真，傻乎乎地说，愿意为他学习这一切。
因为言昕很有天赋，所以就认为他一定能做到吗？
因为言昕对他有好感，所以就引导他走上这条路吗？
因为言昕是二皇子，所以不管他是否能承担，就把责任强加在他身上吗？
因为言昕答应过，只要有利于他，有利于第三军，西维安就可以用统领上将的身份、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替他决定一些事情吗？
西维安认为不能，这不是谋略的问题。
西维安没有继续跟乔文讨论，而是默认般开口。
“我要考虑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