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闻言瞬间急了,和太子产生了一脉相承的想法:“你敢背着朕偷人?”
太子妃很无语:“父皇,你才是我偷的那个人啊。”
永昌帝一想也对。
该生气的是太子才对。
等等。
“那。。。
风起时,桃树梢头掠过一缕薄雾。林砚坐在窗边,阳光斜照在她苍白的手背上,像一层久未苏醒的霜。那本笔记本静静摊开,墨迹未干的小字在光下微微发亮:“罪不可洗,但可承。”她凝视良久,忽然听见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不是贺明霜惯常的急促节奏,而是迟疑、试探,仿佛怕惊扰什么沉睡之物。
门被轻轻推开。是个年轻女孩,约莫十七八岁,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怀里抱着一本破旧的《自然观察笔记》,封皮上还沾着泥点。
“您……是林砚老师吗?”她声音很轻,却坚定。
林砚点头,示意她坐下。“你是从南陵来的?”
“不。”女孩摇头,“我来自西北荒原边缘的哑者村。”
林砚瞳孔微缩。
“我是第三代。”女孩低声说,“村里人不说一句话,连哭都不出声。但我爷爷临死前,用炭笔在我掌心写了三个字:‘要说话’。”她顿了顿,从书页间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一群灰袍人站在雪地里,背后是一座低矮的土屋,墙上刻着模糊的字迹:“我说过谎,所以我沉默。”
“他们不是赎罪。”女孩说,“他们是等一个人来听。”
林砚喉头一紧。她想起北境冰原上那场持续七日的诵读,想起沈青禾的名字如何撕裂她的灵魂。那些名字早已不只是数据,而是嵌入血脉的记忆碎片,每念一个,就像剜去一块肉。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周念真。”女孩答,“我姓周,是因为……我曾祖父是清梦司三级审查官周维桢。”
空气骤然凝滞。
林砚缓缓闭眼。那个烧书的男人,那个梦见孩子问“书为什么闻起来像面包”的男人,他的血亲竟站在这里,捧着一本他曾亲手焚毁的《自然观察笔记》。
“他留下的坐标,我们找到了。”周念真说,“冻土之下,九百七十三本书完好无损。村里人轮流守夜,没人动它们。他们说??该由第一个愿意读的人打开。”
林砚睁开眼,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书上。“那你读了吗?”
“读了。”周念真翻开一页,指着一行批注,“他在书边写:‘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无知,是明知真相却装作不知。’”她抬头,“我想替他说完没说完的话。”
林砚沉默片刻,起身走向书架深处。她取出一只铁盒,正是当年贺明霜交给她的那只。她将盒中最后一封未启封的信递给女孩:“你也该看看这个。”
信封上写着:“致所有继承谎言之人。”
>“吾名陈昭,曾任清梦司顾问,参与制定《思想净化条例》初稿。世人皆知我为鹰犬,却不知我亦曾是少年。
>
>十七岁那年,我在乡塾读到一本残卷,题为《逻辑导论》。书中说:‘凡主张,皆需理由;凡权力,皆应质疑。’我如遭雷击,整夜未眠。
>
>后来我考入帝都大学,师从哲学系主任沈青禾。她常说:‘制度若不容怀疑,则必成牢笼。’
>
>可当牢笼落下时,我选择了钥匙。
>
>我成了起草禁书目录的人。我以为顺从能保全更多人,以为妥协是一种智慧。直到某日,我路过审讯室,听见里面有个女人在唱歌??是我们课堂上一起唱过的《晨光曲》。
>
>是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