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栖鹤伸手按住另一边，像是没看见身后面露不善的信使，看着他说：“别冲动啊，这可是在天宫下辖的神仙境内，如今武斗大会开办在即，你这会儿动手，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这话可当真是为他好，十绝圣殿就没剩几个人了，他还想保住两个呢。
金算子松开了算盘，抬手摆了摆，示意四周的信使散开，他笑呵呵地说：“你既然孤身前来，没带上其他人，就说明，你不是要抓我，而是想跟我聊聊。”
“聪明。”裴栖鹤欣慰颔首，“十绝圣殿前面几个都太笨了。”
他看过金算子的资料，觉得这人还算有点反派的品格——他杀人会留下一封账单和卖命钱。
他算一条人命十金，杀人放火减去1金，作奸犯科再减1金，罪行累累一文不值者，他最后就只留下一文买命钱。
他也只杀一文不值的罪人。
“前面几个？”金算子打量着他，“你见过几个十绝圣殿的人？连我都没见过几个。”
“你都没见过？”裴栖鹤好奇，“你们同事之间都不交流吗？”
金算子哼笑一声：“若是喜欢循规蹈矩，我们找个名门正派的山头拜了不是更好？”
裴栖鹤挠挠头：“我以为是你们品行不端，名门正派不要你们。”
金算子：“……也算是一个理由。”
“我们这些在名门正派没有容身之所的人，被圣主看中加入十绝圣殿，顶上这个名头，遇上一般人物也会对我们更忌惮一分。”
他瞟了眼裴栖鹤腰间的剑，“但若是遇到像是神华派之类的家伙，也会更麻烦一分。”
“放心。”裴栖鹤笑得和气，“我不是那种麻烦的剑修。”
金算子含笑点头：“也是。”
“你确实是我见过唯一一个三句话之内不拔剑的剑修。”
“既然不是想要我的命，其他的东西，我们都是都可以适当聊聊。”
裴栖鹤从善如流：“我想跟你打听，你们十绝圣殿里有没有一个擅长制造幻觉的人？”
洛世安背地里跟十绝圣殿有联系，洛家既然知道，那难保洛家本家没有顺势和十绝圣殿搭上关系。
萧羿之前说在天羊城洛家见到个怪人失去了意识，他就怀疑是不是十绝圣殿的人，这会儿正好拿出来开启话题。
金算子略微惊讶：“她你也见过？”
“那位叫‘幻离人’，寻常不杀人，只是一手幻术神出鬼没，一旦进入她的幻阵，很有可能一生都被困在里面。”
“你若是要找她，得找到十绝圣殿圣主。”
裴栖鹤挑眉：“为何？”
“她跟我们不一样，她只听圣主的话，也只跟着圣主。”金算子摇头，“十绝圣殿之内，或许只有她算忠心耿耿。”
裴栖鹤摸着下巴：“这么说，她做的事，很有可能就是圣主让她做的事。”
若是当初洛无心去了十绝圣殿，到这个时候，圣主应该离死不远了，裴栖鹤倒确实不知道这人这会儿在打什么盘算。
金算子颔首：“恐怕是。”
“那还有一件事。”裴栖鹤又问他，“你们十绝圣殿是不是还有个刀行客？”
“早就不在了。”金算子摇摇头，“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当初被圣主带回来，大约是对所谓名门正派有所不满，但待了一阵子，他又发现我们这些人更让他厌恶，又叛出了十绝圣殿。”
“圣主也下了绝杀令，只是他之后再未显露身形，也就无从追杀。”
裴栖鹤无奈：“你们十绝圣殿是不是也太松散了一点？这个圣主的话听起来一点约束力也没有啊！”
“本来就是世道不容的恶人们报团取暖而已。”金算子似笑非笑，“若说多么肝胆相照，可能吗？”
“哎，好吧。”裴栖鹤摇摇头，“那我还有一件事——”
金算子叹气：“客人，再一再二不再三，你到底还有多少件事？”
“最后一件了，与你有关。”裴栖鹤笑眯眯撑着下巴看他，“我知道，你除了通达驿站的幕后老板、十绝圣殿金算子之外的另一种身份。”
他指着对方，压低声音，“桃、花、仙。”
金算子变了脸色，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干笑两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真的，桃花仙。”裴栖鹤一脸真诚，“我有个师妹是你的粉丝，你能不能帮她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