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经迟了。
一股炽热的气息自外界涌入，夹杂着熟悉的海腥味、咸湿风、还有……人间烟火。
那是墙外的世界。
是故乡的方向。
“成功了？”
国之宝喃喃。
可下一刻，异变陡生！
那扇青铜巨门并未倒塌，反而在碎裂的同时，释放出亿万道漆黑锁链，如同活蛇般缠绕住八艘宝船，尤其是承载着“逆命火种”
的【北斗一元舰】。
每一根锁链上都刻满古老咒文，赫然是《男青天律》中最禁忌的一章??“拘魂缚魄?永镇归途”
。
“你以为破了一道门就能回去？”
玉仙儿冷笑，嘴角渗出血丝，显然刚才那一击也让她受创不轻，“山海八十一禁，此为第七十九??‘归者不得返，返者不成人’。
你们纵然闯过结界，也将失去形神，沦为游荡虚界的孤魂野鬼！”
郑和的身影在火焰中渐渐模糊，只剩一双眼睛依旧明亮如星。
他笑了。
“你说得对。”
“我们……或许真的回不去了。”
“但我们不是为了自己回来的。”
话音落下，他猛然伸手，将最后一丝生命力注入司南原物。
那枚仿制公输淳的青铜司南骤然爆裂，碎片四溅，每一片都映出一幅画面??百年前舰队沉没的瞬间，三百精锐集体自爆金丹，只为护住旗舰核心；五十年前，老兵们含笑赴死，引爆体内残丹阻挡羽化仙大军；十年前，宋娟中亲手拆解挚友的偃甲躯壳，只为提取最后一丝魂能……
全是牺牲。
全是执念。
全是“不愿放弃”
的证明。
而此刻，这些记忆碎片顺着能量脉络传遍八艘宝船，落入每一个尚存意识的亡魂心中。
“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
“那就一起走完最后一程。”
刹那间，所有偃甲士兵齐刷刷站起，哪怕身躯残破、肢体断裂，也要挺直脊梁。
他们不再等待命令，自发组成冲锋阵型，手持雷火枢机，对准那扇尚未完全关闭的北门缺口。
“将军，”
一名年轻士兵仰头望着祭坛上的火焰人影，“您说过，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那……外面的海，也算吗？”
郑和的声音已近乎呢喃：“算。
只要是心之所向，便是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