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答案一定藏在葬魂潭底。
三日后，北境风雪漫天。
玄龟穿越千里冰原，终于抵达葬魂潭。此地乃上古战场遗迹，湖水漆黑如墨，终年不冻，表面漂浮着无数残甲断剑，偶尔可见扭曲人脸自水中浮起，发出无声哀嚎。
潭中央，那块刻着“龟行中州，九幽将启”的石碑静静矗立，此刻正微微震颤，仿佛在召唤什么。
玄龟踏上冰面，刚欲前行，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一看，竟是柳无尘。
“你果然来了。”柳无尘披着斗篷，脸色苍白，似久病未愈，“我用了三年时间才查清你的出身，又耗尽人脉为你争取查阅权限。可我还是晚了一步。”
玄龟皱眉：“你到底是谁？”
柳无尘苦笑：“我是K-06。”
玄龟瞳孔骤缩。
“没错。”柳无尘解开衣领，露出脖颈处一道焦黑疤痕，“我在测试中觉醒了龙鳞血脉，却无法承受雷煞反噬，身体濒临崩溃。他们本要销毁我，但我逃了出来，改名换姓，潜伏进天枢阁。”
“你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一天？”
“不。”柳无尘摇头，“我是为了阻止你。”
他指向石碑：“你以为雷渊是通往自由的门？错了。它是净世宗用来清洗世界的工具。每隔三百年，他们就会选出一名‘雷圣’，将其推入雷渊核心，引爆全身雷源，从而净化‘浊世罪孽’。”
“所以……我不是创造者，而是祭品？”
“是的。”柳无尘沉声道，“而且一旦仪式开始，整个中州都将沦为雷狱，亿万生灵皆成陪葬。”
玄龟沉默良久，忽然问道：“那你为何不早说？”
“因为我也曾像你一样愤怒、不甘。”柳无尘低语，“我想复仇，想毁掉一切。可当我看到那些无辜百姓因战乱流离失所时，我才明白??我们不能用一场屠杀去终结另一场屠杀。”
玄龟仰头望天，风雪扑面。
“你说得对。”他终于开口，“我不该只为复仇而活。”
柳无尘松了口气。
“所以我不会进入雷渊。”玄龟转身，目光如刀，“我要先毁了它。”
话音落下，他猛然跃起，一拳轰向石碑！
“轰??！”
雷光炸裂，碑体崩碎，一股古老意志咆哮而出：“K-07！汝违天命，必遭永锢！”
玄龟不退反进，张口便将那意志吞下，眼中金雷暴涨。
“天命？”他冷笑，“我命由我不由天。谁若再敢替我写命书，我便吞了他的道，吃了他的魂，灭了他的宗！”
风雪之中，两人并肩而立，望着逐渐平静的湖面。
远处，乌云裂开一线阳光，照在废墟之上。
新的征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