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如活物般翻滚涌来的瞬间，高城耳麦里立刻炸响起队长嘶哑却极力控制的吼声：“聚拢！向我靠拢！保持视野！快！”命令像一根救命稻草，队员们迅速而有序地向中心收缩，背靠背组成一个紧密的防御圈。透过越来越浓的雾气，看到战友们模糊却坚实的身影越来越清晰，高城狂跳的心脏稍稍安定了几分，一种在绝境中依靠集体的微弱安全感油然而生。
但这丝安全感仅仅持续了几秒。
“开始报数！”队长的声音再次响起，试图重新确认控制和秩序。
“1！”、“2！”、“3！”、“4！”、“5！”、“6！”
报数声干脆利落。
然而，就在第六声落下的刹那，一个绝不该出现的声音，紧贴着第六声的尾音，幽冷地钻进了每个人的耳麦——
“呵…呵呵呵呵……”
那是一串低哑、扭曲、完全不似人声的痴笑，在这死寂诡异的浓雾中，令人头皮瞬间炸裂！
“谁在笑？！”队长的厉喝声立刻传来，声音有力，却难以掩饰地透出一丝即使身经百战也难以压制的惊惶。
频道里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重新报数！”队长咬牙下令。
“1！”“2！”“3！”“4！”
报数再次进行。
“……呵…呵呵呵呵呵……”
诡异的笑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加清晰，更加毛骨悚人！而且，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这笑声……就混杂在报数声里，仿佛是……第西个报数的人发出的？！
是张海！那个平时沉默寡言的老兵！
“张海！你他妈想干什么？！”队长忍不住破口大骂，声音里充满了惊怒，“其他人保持原位警戒！王磊（军医）！去看看他怎么回事！高城！跟上记录！采集所有异常声音和体征数据！这可能是关键情报！”
高城立刻调整记录仪焦距，紧随队长和军医王磊，小心地靠近站在队伍侧翼的张海。
只见张海僵首地站在原地，防毒面罩不知何时被他自己扯开了一半，耷拉在脖子上。露出的脸色是一种难看的铁青，双眼圆睁着，却没有任何焦距，嘴角歪斜，不停地发出“呵呵…呵呵…”的瘆人笑声，双手像失去了骨骼般软软地垂着。
旁边两名队员立刻上前，试图将他控制住按倒在地。军医王磊迅速单膝跪地，打开医疗包，拿出便携式生命体征检测仪贴在他的颈部，同时翻开他的眼睑查看瞳孔。
“心率140！血压飙升！瞳孔对光反射微弱且散大！”王磊语速极快，声音紧绷，“初步判断是强烈致幻症状！这雾有问题！恐怕混合了未知的神经毒性孢子或气溶胶……”
“所有人！立刻检查自身防毒面罩气密性！快！”队长闻言立刻向整个频道嘶吼。
就在这时，王磊从药剂包里取出一支镇静剂，迅速撕开包装，对准张海的大臂扎了下去：“注射镇静剂，应该能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