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停写。”烬说，“写到他们再也清不完为止。”
他接过炭笔，在墙上写下三个大字：
>**“有昨天。”**
笔落刹那，整座城市微微震动。
钟楼的指针，第一次跳动了一下。
叮??
一声钟响，打破了万年的寂静。
人们停下脚步，茫然四顾，仿佛听见了某种不该存在的声音。
紧接着，更多声音响起：
街角的橱窗玻璃上，自动浮现出一行字；
地下管道的积水倒映出过往的笑脸；
一个孩童无意识哼起的歌谣，竟是百年前失传的童谣……
记忆，正在苏醒。
少年瞪大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你不是第一个想写的人。”烬望着远方，“你是第一个没放弃的人。”
就在这时，天空裂开一道缝隙。
不是忆网的银脉，而是一道漆黑的裂痕，从中伸出无数金属触须，迅速覆盖城市上空，形成一张巨大的过滤网。
空中响起冰冷的机械音：
>【认知稳定协议启动】
>检测到异常记忆波动
>开始执行记忆净化程序
>所有非法情感数据，将在30秒内清除
烬冷笑：“果然，他们不想让人记得。”
“他们是谁？”少年问。
“曾经以为‘幸福’就是没有痛苦的文明。”烬拉起少年的手，“走，我们去钟楼。那里是时间的锚点，也是他们控制一切的源头。”
两人狂奔穿过街道，身后，触须洒下灰色雾气，所及之处，墙壁上的字迹迅速消退，人们的表情再次变得空白。
但他们跑得更快。
钟楼大门紧闭，上面刻着一行字：
>**“完美的一天，无需昨日。”**
烬抬脚踹开大门。
内部没有齿轮，没有机械，只有一颗悬浮在空中的水晶球，里面封存着一个女孩的身影??红裙子，赤足，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小满……”烬喃喃。
少年震惊：“你认识她？”
“她是最初的执笔者。”烬说，“也是这个世界的‘记忆容器’。他们把她囚禁在这里，抽取她的记忆能力，用来维持这个虚假的永恒之日。只要她还在，人们就不会真正觉醒。”
水晶球外缠绕着九道锁链，每一根都连接着一台庞大的机器，上面闪烁着红色数字：**情感抑制率：99。8%**
“怎么救她？”少年问。
“很简单。”烬拿起炭笔，走向水晶球，“承认她。”
他将笔尖抵在水晶表面，一字一顿地写下：
>**“我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