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吐槽的时候吗？”陈清玥压低声音，“我们怎么下去？它挡路了。”
李望舒观察了一下环境，指着平台另一侧一段悬空的、通往下方管道的锈蚀楼梯：“从那边绕下去。动作轻点，别打扰它……呃，工作。”
两人蹑手蹑脚，如同两只偷油的老鼠，沿着摇摇欲坠的楼梯向下移动。经过那地灵身后时，甚至能闻到它身上传来的、混合着铁锈和腐烂有机物的复杂气味。
地灵毫无所觉，依旧沉浸在它与午餐肉罐头的深度交流中。
安全抵达下方管道层，陈清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执着的身影，小声对李望舒说：“说实话，比起上面那些打打杀杀的，我居然觉得这家伙有点……蠢萌？”
李望舒嘴角抽了抽：“建议你收起这份同情心，它要是发现罐头拿不出来，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我们的脑袋了。”
根据寂镇石的指引，他们需要在迷宫般的管道中找到一个特定的泄压阀口。这一次，李望舒的“神仙指路”似乎准了点，七拐八绕后，一个漆成红色、标着“B-7泄压口”的阀门出现在眼前。
“就是这儿！”李望舒上前，试图拧动那比他脑袋还大的阀门手轮。然而手轮锈死，纹丝不动。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金光微闪，低喝一声：“开！”
手轮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缓缓转动了……大概五度。
李望舒憋得脸色通红。
陈清玥在一旁抱着胳膊，歪头看他：“‘神职人员’同志，需要帮忙吗？我带了多功能军刀，虽然可能主要是用来开罐头的。”
李望舒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放弃使用“神力”，开始西处寻找趁手的工具。最终，他在角落找到一根废弃的铁钎，插入手轮缝隙，利用杠杆原理，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终于将阀门撬开了一条缝。
一股带着霉味的气流涌出。
“看来，”陈清玥拍拍手上的灰，总结道，“在某些情况下，老祖宗的智慧（杠杆），和钢筋，比什么传承都管用。”
李望舒无力反驳，率先钻进了泄压管道。管道倾斜向下，内部滑腻，两人几乎是坐着滑梯一路呲溜下去。
当终于从管道另一端滚出来时，他们发现自己位于一条相对整洁、有着微弱应急灯光的通道里，墙上的标识显示这里是“西区次级管网维护通道”。
暂时安全了。
两人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气，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狼狈不堪、沾满油污和铁锈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一点点因为刚才那段插曲而产生的、不合时宜的想笑的冲动。
李望舒揉了揉因为过度使用“神力”和物理撬门而发酸的手臂，叹了口气：
“看来这守井人的活儿，不仅费神，还特么费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