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尊本就破败不堪的丹炉，此刻更是惨不忍睹。
炉顶豁口被巨大的冲击力彻底炸裂开一个更大的不规则破洞，边缘狰狞翻卷。
炉壁上，数道原本细小的裂纹彻底贯通，如同丑陋的伤疤贯穿炉体。那块巨大的凹痕处，炉壁向内严重塌陷变形，形成更深更扭曲的坑洞。
整个炉身歪斜地立在原地，炉底的火堆早己被爆炸的气流吹散，只剩下几缕青烟和零星的火星，如同为这场灾难献上的最后祭品。
彻底报废了。
林默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楚和浓郁的焦臭味。
他的脸上、脖子上、手臂上、前襟上，沾满了黑灰和粘稠的药渣，整个人如同刚从煤窑里爬出来，狼狈到了极点。
皮肤上的烫伤传来阵阵刺痛。
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同样沾满黑灰、指节处甚至被烫出几个水泡的手，又抬眼看向那尊彻底报废、冒着袅袅余烟的破炉，再扫过地上那些价值虽低、却也耗费了家族库房一点存量的焦黑药材残骸……
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和挫败感猛地涌上心头！
炼丹！果然名不虚传！这哪里是在烧药？分明是在烧钱！烧命！
就这最低级的止血散材料，换成银子也能让普通人家吃上几顿饱饭，就这么在一声闷响和一蓬黑烟中，化为乌有！
还搭上了这尊虽然破烂、却也是家族唯一丹炉的彻底终结！
“咳咳……咳……”林默忍不住又咳了几声，吐出一口带着黑灰的唾沫。
然而，就在这满心懊丧与肉痛之中，识海深处，那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
【炼丹尝试失败！】
【原因分析：控火严重失稳（柴火不可控）；投药顺序完全错误；药性冲突未处理；丹炉破损加剧反应失控…】
【获得失败经验。】
【基础炼丹术经验值+1！】
【当前等级：未入门（1100）】
经验值+1！
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1”点，虽然伴随着如此惨烈的失败和损失。
但这行提示，却如同投入死水潭的一颗石子，在林默冰凉的胸腔里激起了一圈微弱的涟漪。
失败……也是经验！
炸炉……也有收获！
这该死的系统，还真是……锱铢必较！
林默抬起沾满黑灰的手，用力抹了一把脸，反而将脸抹得更花，如同戏台上的丑角。
他看着自己黑乎乎的手掌，又看看那尊彻底报废、如同扭曲怪物的丹炉，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最终化作一个混杂着自嘲、无奈、肉痛，却又隐含着一丝不屈与狠劲的复杂表情。
“经验+1……”他沙哑着嗓子，低声重复了一遍，仿佛要将这几个字嚼碎咽下去，“也是肉！”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不再停留在眼前的狼藉上，而是投向远方，眼神中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火焰。
“得想办法……搞个结实点的炉子！”
“下次……老子要听响！”
低沉的声音在弥漫着焦糊恶臭的小院里回荡，带着一种百折不挠的狠戾。
炼丹之路，纵使以炸炉和黑面为起点，他也绝不会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