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仪发出的滴答声像是扎进耳膜的钢针。
林轩在混沌中听见骨骼断裂的脆响，那声音从记忆深处翻涌上来——十西岁冬夜被黑市拳手踩断肋骨的痛楚，竟在此刻与锁骨处的灼烧感完美重合。
他尝试调动丹田处的气劲，却像是把手伸进灌满沥青的深井，连指尖都抬不起分毫。
"瞳孔对光反射减弱。"戴着口罩的护士将冰袋压在他渗血的绷带上，"准备第二轮神经修复液灌注。"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锋利。
林轩感觉有人掀开他浸满冷汗的病号服，金属器械刮擦骨头的震颤沿着脊椎首冲天灵盖。
他拼命想抓住意识里那缕飘忽的武道意志，却看见训练场爆炸时飞溅的冰魄石碎片，那些湛蓝晶体在记忆里扭曲成毒蛇般的黑雾。
"冰璃。。。。。。"破碎的喉音被呼吸面罩蒙上水雾，他听见自己心脏泵出的血液正在冲刷某种黏稠的异物。
病房门被罡气震开的瞬间，十二盏无影灯同时炸成冰晶。
叶冰璃踩着满地碎玻璃走来，霜白色风衣下摆还凝着未化的冰碴，左手拎着的亚光金属箱在瓷砖地面拖出蜿蜒血痕。
护士手中的注射器冻成冰柱。
"出去。"她将金属箱甩向墙角，箱体碰撞声里混杂着冰原鼬濒死的呜咽。
当最后一位医护人员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染着蓝血的指尖轻轻抚过林轩颈侧跳动的血管。
林轩在剧痛中嗅到雪松的冷香。
那些在他经脉里横冲首撞的黑色黏液突然瑟缩着后退，仿佛遇见天敌的兽群。
叶冰璃的冰魄罡气化作三千银丝钻进绷带缝隙，却在触及伤口的刹那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忍着。"她扯开绷带时咬破了嘴唇，殷红血珠滴在林轩胸口的刹那凝结成六棱冰花。
溃烂的伤口深处，二十三条被染黑的血管正随着心跳频率蠕动，像极了他们在北极特训时斩杀的冥河蛭。
林轩的牙齿深深陷进镇痛胶管。
他能清晰感知到叶冰璃的罡气正在体内构建冰晶矩阵，但往日温顺的能量此刻却在疯狂排斥宿主——就像三天前那杯被下了蛊毒的庆功酒。
"他们用我的冰魄石做能量核心。"叶冰璃突然捏碎床头柜的金属扶手，飞溅的碎屑在空中冻成冰锥阵列，"那些渣滓竟敢篡改我的武道印记。"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林轩看着自己泛紫的指尖，忽然想起特训时被冰封在永冻层下的变异体——那些怪物被挖出来时也是这样浑身爬满黑纹。
他努力转动眼球，发现叶冰璃雪白脖颈上正浮现出与自己同频的暗色脉络。
"别分心。"少女将额头贴在他滚烫的太阳穴上，发间垂落的冰晶耳坠撞出清越声响，"还记得冰渊呼吸法第七重吗？
跟着我的气劲循环。"
当两人的吐息在寒雾中结成并蒂莲的形态时，林轩终于抓住那缕即将消散的武道意志。
炼精境初期的气海掀起巨浪，强行将渗入心脉的黑雾逼向左手小指——这是他在格斗课上学到的弃车保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