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随云霍然回头：“你也参与了科举舞弊？”
老妪惨笑：“我不需要才华，我只需要权力。冯素贞能当上皇后伴读，靠的可不是美貌，而是背后那一整套操控仕途的网络。你们以为她是俗人？错了，她是比谁都懂权术的妖妇！”
天香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冯素贞温婉笑容。那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藏着如此深的心机？
“我能救他。”原随云终于开口，“但需要三样东西：百年灵芝、千年寒髓、以及……一名至亲之人的十年阳寿。”
老妪浑身一颤：“你要我的命？”
“不。”原随云摇头，“我要的是自愿献祭者。你若真心爱他，便该明白，唯有牺牲才能换回他的新生。”
老妪久久伫立，终是缓缓跪下，叩首三次。
“我愿以余生换他一命。”
原随云点头，取出随身玉匣，开启机关。一道柔和光芒笼罩李兆廷全身。他开始施针，运功，引导灵气修复受损经脉。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东方渐白时，李兆廷终于睁开双眼。
那一瞬，天地仿佛静止。
他望着老妪，嘴唇微动，吐出两个字：“阿蘅……”
老妪泪如雨下。
“我没死……你也还在……”李兆廷艰难抬手，抚上她满是疤痕的脸，“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两人相拥而泣。
天香看着这一幕，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心灵伴侣”。无关容貌，无关年龄，甚至无关生死。只要灵魂深处那份执念不灭，爱便永存。
“现在。”原随云转身面对众人，“该去清算另一笔账了。”
数日后，京城震动。
一封由状元夫人天香亲笔撰写的奏折呈递御前，列举冯素贞十七项大罪，其中包括：谋害亲夫、私炼邪术、操纵科举、勾结外敌……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
冯素贞被捕当日，跪于午门外，神情依旧平静。
“你赢了。”她看向天香，微笑，“但我问你一句??若你是她，你会怎么做？”
天香沉默良久，答：“我会选择放手。”
冯素贞轻叹：“可惜我不是你。我穷过，饿过，被人踩在脚下嘲笑过。我不愿再回到那种日子。哪怕手段卑劣，我也要抓住权力。”
“那你终究输了。”天香说，“因为你从未赢得过人心。”
冯素贞闭上眼，不再言语。
三日后，秋决。
刑场上，细雨绵绵。
天香站在观刑台前，手中握着一根甘蔗。她轻轻咬了一口，甜汁在口中蔓延。
“你说得对。”她低声对身旁的原随云说，“有时候，正义不需要血腥。它只需要……一颗清醒的心。”
原随云握住她的手，微笑：“所以，我们回家吧。”
驴蹄轻响，二人并肩离去。
身后，元宝欢快地摇着尾巴，仿佛一切纷争，都不过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