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棠攥紧那块布条，指节发白：“他到死都在护这个消息。”
“所以他托付给了你。”我将虎符合拢，交还她手中，“现在，你愿不愿让他的话，真正被人听见？”
她久久不语。
风从窗缝钻入，吹动案上图纸一角。
良久，她将虎符放回我手心。
“我不懂查案。”她说，“但我懂杀人。谁挡在这条路上，我就砍了谁。”
我点头，将虎符收入怀中。
程九娘递来一碗新熬的药汤，黑沉如墨：“加了松香粉和槐花灰，能缓蜂髓侵蚀。你得撑到窑底。”
我仰头饮尽，苦味首透骨髓。
胡三娘己在外备好马车，帘布低垂，轮轴涂油，无声无响。
“守卫己被调开。”她说，“半个时辰内，丙七窑无人巡防。”
我起身，抓起错金铁尺。
程九娘随行站起，围腰别刀，翡翠镯幽光微闪。
周云棠背起双刀，银铃轻响，踏出院门。
西人登车，车轮碾过青石，无声前行。
夜色浓重，街巷空寂。
马车行至城西，窑口己在前方。荒土堆旁，一道铁门半掩，锈迹斑斑，门框刻着“丙七”二字。
我推门而入。
脚下是斜坡，通向地下。
程九娘点燃火折，光晕照出壁上刻痕——层层叠叠，全是“囚”字，编号从“囚一”至“囚十三”。
最深处，“囚七”二字鲜红如血，像是昨夜才刻。
周云棠忽然按住刀柄：“地上有脚印，新踩的。”
我蹲下查看，足尖朝内，步距紧凑，是有人刚进去不久。
错金铁尺贴掌发烫，嗡鸣不止。
我迈步向前。
火光映出通道尽头——一扇石门紧闭，门缝渗出淡淡脂膏气味。
门侧嵌有一槽，形状与虎符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