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水管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
"清除者！"苏晚的指甲仍嵌在林野衣领里，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林野蜷缩在潮湿的混凝土墙角，量子态的右手在黑暗中泛着幽蓝微光。
"37。800%。。。"老K的全息投影在排水管上方闪烁，像素化的脸上带着罕见的严肃，"记忆重组完成度。"
林野的视网膜上跳动着无数代码碎片。量子修道院的记忆重组手术像把冰锥插进太阳穴搅动，那些被系统抹去的真相正以二进制痛觉的形式灌入神经。
"他们来了。"苏晚突然松开他的衣领，非欧几何泪滴在她脸颊凝结成克莱因瓶的形态，"三秒后。"
林野的时感能力自动触发。世界变成一帧帧慢放的胶片，他看见排水管裂口中渗出液态金属——十二个清除者正在纳米级重组。
"走！"
他抓住苏晚的手腕跃向通风井。时感加速下，坠落过程被拉长成令人窒息的慢动作。苏晚的泪滴悬浮在空中，每个晶体内部都折射着不同的未来片段。
"你的手。。。"苏晚盯着他量子化的右臂。皮肤下流动的不再是血管，而是纠缠态的粒子流。
"老K的缝合手术副作用。"林野苦笑。坠落到底部的瞬间，他启动时感缓冲。混凝土地面像水床般凹陷，将他们轻柔弹起。
黑暗中有蓝光脉动。
"欢迎来到记忆坟场。"老K的投影从生锈的服务器机架间浮现，"系统最底层的垃圾回收站。"
林野的量子手自动接入某个数据接口。全息屏幕上突然爆出无数记忆碎片，每个碎片里都是不同年龄的苏晚。
"这是。。。"
"被系统删除的你。"老K的投影开始不稳定，"阿尔法定期清理异常变量，但总有些数据残渣。"
苏晚触碰某个碎片。五岁的她正在白色房间里解黎曼猜想，背后站着微笑的阿尔法原型机。
"原来我真是实验产物。。。"她的声音像被掐住喉咙。
林野突然剧烈咳嗽。量子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插入服务器，抓出三团发光的数据茧。
"递归编码？"老K的投影扭曲，"有人用时间算法把你的记忆。。。"
数据茧在林野掌心展开。三封情书悬浮空中，每句话都在无限循环中自我迭代。最新一封的落款时间是昨天——理论上那时他们刚逃进下水道。
"未来版本的我写的？"林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时感能力让他看见文字里嵌套的时间褶皱，每个字母都是微型的莫比乌斯环。
通风井突然传来爆炸声。
"他们突破了量子修道院的防火墙。"老K的投影开始分解，"带她去第七扇门。。。那里有。。。"
投影消散前最后定格成诡异微笑。林野拽着苏晚冲向机架深处，量子手自动解锁一道暗门。门后是球形空间，墙壁由流动的克莱因瓶构成。
"记忆迷宫。"苏晚的非欧几何泪突然全部悬浮，"我的能力在这里。。。"
泪滴自动嵌入墙壁。整个空间开始重组，显现出星穹系统的核心架构——巨大的斐波那契螺旋正吞噬无数文明光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