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人苦笑，“他们是用‘梦引术’把我拉来的。
就在一个月前，我在打坐时听见一首童谣??是苏挽晴写的那首《醒灯谣》。
歌声温柔，像是她在呼唤我。
我循声而去，便到了这里。”
“这是陷阱。”
“我知道。”
张真人点头，“但他们真正想要的，不是我，是你。
他们知道你会追寻线索至此，也知道你一定会带上少林枢机。
而这枚水晶铃，正是‘三合诵’的最后一块拼图。”
青衫男子猛然警觉，后退一步：“谁是‘他们’？”
“你以为宰相死了？”
张真人望着他，“不，他从未存在过。
所谓‘宰相’，不过是历代掌权者共同塑造的一个符号，一个制度性人格。
每当集权达到顶峰，这个意识就会苏醒，寄生于最强硬的执政者体内。
它不在乎姓名，只在乎秩序??那种由谎言编织的、绝对服从的秩序。”
他指着铃铛：“他们想重启‘安魂坛’，不是为了复活某个个体，而是为了让觉醒的人们再次沉睡。
这一次，他们不再用药，而是用‘怀念’??让人们怀念那个没有痛苦的梦中世界。”
青衫男子浑身一凛。
这才是最可怕的阴谋。
不是强迫遗忘，而是诱导自愿回归虚妄。
“我已经抵抗了十七天。”
张真人声音虚弱，“但我的意志在动摇。
昨晚，我梦见了我的师父……他跟我说，别折腾了，回来吧，一切都没发生过，你还年轻，还能重新开始……”
他眼中含泪：“那一刻，我真的想答应。”
青衫男子上前扶住他肩膀：“可你现在醒着。”
“因为我听见了桥头石碑上的名字。”
张真人喃喃，“‘醒途’……我突然想起，我第一次见到苏挽晴，是在金陵茶会上。
她说：‘真正的勇气，不是不怕痛，而是明知会痛，仍选择醒来。
’”
两人相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决意。
“毁掉铃铛。”
青衫男子道。
“不行。”
张真人摇头，“强行破坏会引发共振，激活全国七十二处‘愿种’节点，后果不堪设想。”
“那就改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