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只是承认数据对得上。”陈林盯着全息屏上的仿生战士维护进度列表，“不代表信任。”
“你不信他？”秦岳笑，“那你刚才干嘛让他进维护组？怕他晚上偷偷拆电池？”
“我怕的是他太想留下。”陈林调出M-7的权限分配界面，“越是技术型人才，越清楚哪些系统能被悄悄动手脚。给他工具，等于给了他一根撬棍。”
“所以你就让他修战士？”秦岳摇头，“万一他真想搞事，趁机塞个后门程序怎么办？”
“他己经试过了。”陈林指着屏幕一角的日志记录，“刚才那次校准，他顺手上传了一段自定义散热优化脚本。”
秦岳一愣：“零没拦？”
“拦了。”陈林嘴角微扬，“但在拦截前，零发现那段代码效率比原版高2。1%，于是……偷偷留了个副本。”
“哈？”秦岳瞪眼，“零还学会藏私房钱了？”
“它说是为了‘系统长期运行稳定性考虑’。”陈林淡淡道，“顺便提醒我，下次更新别用那么丑的界面配色。”
秦岳笑出声：“你们俩真是越来越像了。”
维护车间内，M-7正坐在工作台前，听着零的基础规则讲解。
“你不得访问能源主控、防御系统、通信加密层、基因数据库、指挥官私人日志。”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的权限仅限于仿生战士外部维护、动力单元检测、机械关节润滑与故障排查。”
“行。”M-7拧紧最后一颗螺丝，“我就修机器。”
“另外，禁止在散热口插花。”零强调，“上次有人这么做，导致局部过热，差点引发连锁宕机。”
“我没那爱好。”M-7抬头，“但我可以帮你清理积灰代码，顺带优化一下语音响应延迟。”
“……欢迎。”零停顿一秒，“但别动我的情感模块。”
“谁稀罕。”M-7咧嘴一笑，“我又不想变成话痨AI。”
指挥室里，陈林仍在查看维护组的任务排期。
秦岳拍了拍他的肩：“人也见了，活也干了，你还盯着干嘛？难不成真怕他是个卧底？”
“我不是怕。”陈林目光未移，“我是等。”
“等什么？”
“等他第一次主动提出要修什么东西。”陈林终于抬眼，“真正的机械师，从来不会等别人派活。”
话音刚落，通讯频道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
来自M-7：“报告，东区B-09巡逻战士左腿步态异常，建议今晚进行关节校准。另外——你们这代仿生战士的减震垫设计太糙了，我能改。”
陈林盯着那行字，手指在控制台上轻轻敲了一下。
“零。”
“在。”
“给他开一个临时工程接口权限，限制在物理层，持续两小时。”
“己授权。”零顿了顿，“顺便说一句，他的减震垫改造方案……我己经模拟完了。”
“结果？”
“效率提升12。6%，能耗降低3。4%。”零语气平静，“建议采纳。”
陈林没说话，只是把M-7的名字拖进了今日重点监控名单，又顺手调出了他工具包的三维扫描图。
镜头缓缓旋转，焊枪底部有一道细微刻痕，像是字母，又像是编号。
他正要放大查看——
秦岳突然推门进来：“喂，新来的说他修完战士还能顺带调一下食堂送餐机，说那玩意儿轴承快散架了，再不管就要罢工。”
陈林抬眼。
“我说你管这么多干嘛。”秦岳耸肩，“他要是能把送餐机修利索，大伙儿至少能吃上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