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他，真错了吗？”地心液中，黄眉喃喃说道。
“是，他真错了。”
陆小千以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跨界而来，非要抢夺傻妞是为贪；
因为游总不肯配合，他仇视游总，甚至想要利用我们来对付。。。
白灵坐在守莲殿的檐下，手中捧着一碗热茶，雾气氤氲，模糊了她眼底的倦意。三日未眠，神识尚未完全归位，梦中那场心象崩塌的余震仍隐隐在经脉间游走。她指尖微颤，茶面泛起细碎涟漪，映出她苍白的脸。
阿福端来药碗，声音低哑：“你醒了还硬撑什么？魂灯全灭，你是被反噬过的。”
“我知道。”她接过药，一饮而尽，苦味直抵肺腑，“可若我不醒，谁来收尾？”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巡忆司弟子跌跌撞撞闯入，脸色惨白：“北岭……北岭出事了！”
“说。”白灵抬眼，目光如冰。
“林知远……他死了。”
阿福猛地抬头：“不可能！他明明已脱离梦境，怎会??”
“不是我们杀的。”弟子喘息着，“是……是他自己。我们在山顶发现他时，他盘坐于石台之上，双手合十，像是在诵经。面容安详，却……全身干枯如木，仿佛被抽尽了所有生气。只留下一封信，指名要交给你。”
白灵接过信封，素白纸笺，无印无痕。她缓缓展开，字迹清秀，一如林知远当年药童时的模样：
>“白灵：
>我曾以为，执念是光，能照亮死者的归途。
>直到你抱住我那一刻，才明白，那不过是我在黑暗里点燃的火把，烧的是别人的梦，暖的却是自己的冷。
>顾言错了，我也错了。
>爱不是囚禁，不是重逢，而是放手后，仍记得对方的笑容。
>我将残存愿力封于青铜环裂隙之中，随风散去。
>请代我告诉那些孩子??你们不是谁的替身，你们只是你们自己。
>此生，我终于见到了娘。
>她说：‘知远，回家吧。’
>我答应了。”
信纸滑落，白灵闭目，良久未语。
阿福轻声道：“他是自愿献祭的？以自身为炉，焚尽最后愿力，彻底断绝归忆阵复燃之机？”
“不止。”白灵睁开眼，眸中似有泪光，“他在赎罪。三十年前，他逃出枯井，却带走了部分阵法残卷。后来东陵村的梦魇、陈小禾的觉醒、乳牙灯的重燃……皆因他而起。但他终究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因为他心里，还留着一丝清明。”
她站起身，走向殿后密室。推开铜门，陈小禾正安静地睡着，额角贴着一道符纸，镇压着体内残余的心象之力。这孩子已被接出东陵村，由巡忆司专人照看。他的记忆尚未恢复，但每夜不再梦游，也不再念咒。
“他还能变回普通人吗？”阿福问。
“能。”白灵轻抚符纸，“只要不再接触愿力源头，心象嫁接便会自然消退。他体内的执念，终将化作一场久远的噩梦，醒来便忘。”
“可若有人再起贪念呢？”
“那就再来一次。”她转身，目光坚定，“只要还有人在哭，归忆堂就不会关门。”
五日后，清溪镇春祭正式开始。
白布墙前人头攒动，男女老少手持纸条，一笔一划写下心中话语。盲眼琴师坐在墙侧，十指拨动古琴，曲调哀而不伤，如溪水缓流，涤荡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