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龟将军眼眸一转,拱手说道:“末将不明白二王子的意思,还请二王子明示。”
角落中,隐身匿气的秦尧翻手间召唤出一枚海螺,施法摄录此间声音。
基于对剧情的先知能力,他知道龟将军。。。
天光渐明,守莲殿前的石阶被晨露浸得微湿。白灵站在门边,手中茶盏升腾起一缕薄烟,与远处山间缭绕的雾气融成一片。她望着那些静立的人影,忽然觉得这殿宇不再只是她一个人的执念??它已成了某种无声的约定,像风穿过林梢,像雨落在荒冢,悄然唤醒沉睡的记忆。
林小满轻声道:“姐姐,今日的香灰该换了。”
白灵点头,转身步入殿中。铜炉依旧温热,昨夜那页写着自己名字的黄纸早已化为灰烬,可她心中却前所未有地清明。她伸手抚过《未名簿》的封面,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震颤,仿佛书页之下有心跳在回应。
阿福这时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一只破旧布包。“有个孩子留下的。”他说,“半夜来的,不敢进殿,把东西放在台阶上就跑了。”
白灵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双小小的绣鞋,针脚歪斜,显然是孩童亲手所做。鞋底夹着一张泛黄纸条,字迹稚嫩:
>**娘,我学会绣花了。你说等我绣好一双鞋,你就回家。我已经绣了三年……你还记得我吗?**
她的呼吸一滞。这不是普通的遗物,而是一颗被时间压弯却仍未熄灭的心。她立刻翻看昨日登记簿,却发现并无此人来访记录。这意味着,那个孩子可能从未真正踏进守莲殿的大门??他只是把希望放在门槛外,然后逃一般地离去。
“去村西打听一下,”白灵对阿福说,“最近有没有失踪孩子的消息,尤其是母亲早亡、由祖辈抚养的。”
阿福应声而去。林小满则默默取来净布,将绣鞋轻轻擦拭干净,放入铜炉旁的供盒中。
正午时分,阿福带回消息:村西李家有个七岁男孩,名叫阿禾,母亲在他两岁时难产而死,父亲因悲痛疯癫,常年锁在柴房。孩子由年迈的奶奶拉扯长大,性格孤僻,常被人嘲笑“没娘的孩子”。前日夜里,老妇病逝,村里人忙着办丧事,竟没人注意到阿禾不见了。
“他在哪儿?”白灵问。
“后山……他娘的坟前。”阿福声音低沉,“他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双鞋,还摆了几朵野花。守墓的老头看见他坐了一整夜,嘴里一直念叨‘娘,我给你送鞋来了’。”
白灵立刻起身,披上斗篷便往山中去。林小满紧随其后,怀里抱着那双绣鞋。山路崎岖,春寒未尽,草木尚带霜色。待她们赶到坟地时,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蜷坐在土堆前,衣衫单薄,脸色青白,几乎冻僵。
“阿禾。”白灵蹲下身,轻轻唤他。
男孩抬起头,眼神空茫,嘴唇干裂。“你是……接我娘的人吗?”
“我是。”她柔声道,“你娘的名字,我会记下来。”
“真的?”他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光亮,“那你能不能……也写下我?我不想她到了那边,不认识我了……我都长这么高了……”
白灵心头剧震。这不是寻常的思念,而是恐惧??怕被遗忘,怕在阴阳两隔之后,连相认的资格都没有。她从怀中取出黄纸,递给他:“你想怎么写?”
男孩接过笔,颤抖着手写道:
>**苏兰,生于癸酉年秋,卒于生子之夜,享年十九。她是我的娘亲,我叫阿禾,今年七岁。我没有让她失望,我会好好活着,等将来去见她的时候,能牵着她的手说:你看,我长大了。**
血字落纸,铜炉虽远在殿中,却骤然轰鸣一声,一道赤红火线自地下蜿蜒而来,缠绕坟头三圈,随即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一朵含苞的红莲。花瓣缓缓展开,一道模糊身影浮现其间,伸出手,似欲抚摸孩子的脸。
阿禾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娘!是你吗?”
那身影微微颔首,嘴角扬起温柔笑意,随后化作点点流光,落入男孩怀中的绣鞋里。鞋子竟自行穿上了他的脚,针线自动修补完整,颜色也由灰暗转为鲜亮,宛如新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