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苏晚晴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咚咚咚”的狂跳声。
血液冲上大脑，让她脸颊发烫，耳朵里嗡嗡作响。
周培安……数据造假……还没退休？
这己经不是蔑视了。
“你……你胡说八道！”
苏晚晴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
她紧紧攥着手机，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维持最后的体面。
“周院士那是被人陷害的！早就澄清了！”
“你一个连大学都没上过的人，你懂什么！”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拼命想证明手里是真钻石的傻子。
却被对方随手掏出一颗太阳。
可笑，又可悲。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然后是林钧懒洋洋的，仿佛刚睡醒的声音。
“哦，那关我屁事。”
“交流？”
他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通过电流传过来。
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嘲弄。
“让他先搞明白他那套热电材料的塞贝克系数为什么在低温区会出现非线性衰减。”
“再来跟我谈什么叫‘物理’吧。”
“没空，挂了。”
嘟……嘟……嘟……
苏晚晴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还想说什么，还想搬出更多理论。
还想捍卫自己老师的尊严。
可对方根本不给她机会。
她不信邪地再次拨了过去。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她被拉黑了。
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苏晚晴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她看着书桌上摊开的，满是复杂公式的《凝聚态物理导论》。
再回想起林钧那句“捡破烂的时候，顺便看了几本书”。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将她彻底吞噬。
她引以为傲，努力攀爬的世界。
在林钧面前，好像成了一个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