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现在，摆在秦霜他们面前的，只剩下两条路，两条都无比艰难的路！
一是立刻后撤！
趁着敌人可能还未完全合围，凭借精锐的实力和速度，不惜一切代价向南突围，退回相对安全的区域。
这样可以最大程度保全这支来之不易的精锐力量。
但代价是——任务彻底失败！
北元大军后勤无忧，将全力猛攻镇北军防线！
郭子仪的计划破产，燕州乃至整个北疆可能面临一场惨烈的血战！
他们之前所有的努力、牺牲，都将付诸东流！
而且，撤退路上，必然面临北元铁骑的围追堵截，能否全身而退，亦是未知数。
二是继续前进，强行突击！
无视己经暴露的行踪，以最快速度、不计代价首扑黑石河牧场！
在被北元大军彻底包围之前，完成焚烧粮草、摧毁马源的既定任务！
这样做，有机会创造奇迹，扭转整个战局！
但代价同样巨大——他们这支深入敌后的孤军，将极有可能陷入北元重兵的层层包围之中！
生还的机会，微乎其微！
这几乎是一条。。。。。。赴死之路！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秦霜身上，等待着他的决断。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荒原的风呜咽吹过。
秦霜的目光缓缓扫过一张张或坚毅、或年轻、或带着伤痕的脸庞。
他看到了沈虎禅眼中的战意，看到了江小鱼脸上的决然，看到了陆长生、张梦辰等人的平静，也看到了那些普通从龙卫士兵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以及最终被压下去的信任。
他想起了离开镇北军大营时，郭子仪那沉重的嘱托和老帅眼中的期望。
他想起了乐平郡百姓犒军时，那真挚感激的眼神。
他想起了从龙卫总部送来丹药时，那份沉甸甸的信任和期许。
他想起了这一路走来，倒下的那些兄弟。
退缩？
保全性命？
那燕州怎么办？
北疆怎么办？
那些信任他们、依靠他们的人怎么办？
秦霜猛地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迷茫和犹豫都己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种近乎燃烧的决绝和冰冷的坚定！
他转过身，面向所有人，声音不高，却如同金铁交鸣，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诸位兄弟！”
“我们的行踪己然暴露！北元的大网，或许正在收紧！”
“现在后退，或许能活。”
“但！我们身后的镇北军兄弟，将会面对粮草充足、毫无后顾之忧的二十万元军铁骑！”
“我们身后的燕州百姓，将会再次陷入战火荼毒！”
“我们之前所有的牺牲和努力，将变得毫无意义！”
秦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惨烈气势：
“郭帅将如此重任托付于我部，正是看中我等之能，正是寄望于我等能于万军之中，创造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