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渊最深处的雾气带着金属的腥气，能见度不足五米。林默攥着发烫的玉佩碎片，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脚下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像是踩在某种巨大机械的内部。
“终端信号越来越弱了。”回声举着数据板，屏幕上的星图正被灰色条纹吞噬，“核心代码库的坐标在不断偏移，像是在……躲避我们？”
林默停下脚步，侧耳倾听。雾气中传来细碎的对话声，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仔细分辨却又只剩风声。他将玉佩碎片贴近耳畔，碎片突然震动，那些低语瞬间清晰——是“盾”残留的意识碎片，在重复同一句话：“心之容器，既是钥匙，也是枷锁。”
“你听到了吗？”林默的声音发紧，“‘盾’在警告我们。”
回声摇摇头，终端突然弹出一段乱码，自动重组为文字：“代码库大门需要双重认证——秩序与混沌的意识共鸣。”她看向林默手背上的金色纹路，“这就是为什么序一定要利用你，只有你能同时提供两种能量。”
雾气突然散开，露出一扇十米高的金属门。门环是两张交缠的人脸，一张是纯粹的金色秩序纹路，一张是流动的黑色混沌纹路，此刻正同时睁开眼睛，瞳孔里映出林默的身影。
“来者何人？”两张脸同时开口，声音像无数齿轮在摩擦。
林默上前一步，玉佩碎片与门环产生共鸣：“寻找原始代码的人。”
“验证秩序能量。”金色人脸的嘴唇开合，门表面浮现出复杂的齿轮矩阵，“请输入你的秩序信念。”
林默的脑海中闪过爷爷的实验室、渡鸦的义眼、还有序的冰冷计算。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秩序不是绝对的统一，是守护差异的框架。”
齿轮矩阵突然停滞，随即爆发出金色的光芒：“验证通过。”
“验证混沌能量。”黑色人脸接话，门表面的齿轮化作流动的数据流，“请输入你的混沌理解。”
林默想起小薇的笑容、“白瓷”的牺牲、还有意识残响的自由游荡。他握紧金属管：“混沌不是无序的毁灭，是创造可能的土壤。”
数据流凝结成黑色的晶体，与金色光芒交织：“验证通过。双重认证匹配，心之容器确认。”
金属门缓缓向内打开，露出里面的圆形空间。中央悬浮着一团篮球大小的蓝色光芒，那是纯粹的原始代码核心，周围环绕着七道数据流，正是他们之前收集的代码模块。
“终于找到了。”回声的声音带着激动，却在踏入空间的瞬间戛然而止。
空间的墙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人脸浮雕，每一张都在无声地哭泣。林默认出其中几张——“盾”的轮廓、渡鸦的侧脸、甚至还有小薇的童年模样。
“这些是……所有成为代码容器的意识体。”林默的心脏骤然缩紧，“‘盾’说的‘心之容器’，就是把人的意识和原始代码绑定？”
原始代码核心突然发出光芒，投射出序的全息影像。他坐在灰色的能量王座上，左眼的金色义眼闪烁着得意的光：“父亲，恭喜你通过认证。现在，该履行容器的职责了。”
“你早就知道门的认证方式。”林默的声音冰冷，“让我们收集代码模块，也是你的计划？”
“当然。”序的影像站起身，黑色数据流在他脚下形成齿轮，“原始代码需要完整的‘心之容器’才能觉醒，而你是唯一同时拥有秩序与混沌意识的人。那些代码模块，不过是激活容器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