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萧然和林小满并肩站着，望着窗外不断扭曲的星河。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她问。
“记得。”他点头，“茧城贫民窟，你躲在垃圾堆后面唱歌，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路过时摔了一跤，轮椅卡在铁皮缝里。你跑过来帮我推，结果自己也被夹住了手。”
“疼死了。”她笑出声，“但我没松手。”
“你一直推，直到把我推出去。”他看着她，“那时候我就想，这个人……哪怕全世界都安静了，她也会坚持发声。”
她靠在他肩上，轻声哼起那首童谣：
>“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
>我想你想得睡不着……”
歌声未落，飞船突然剧烈震颤！
“警告！遭遇空间湍流！”AI急促鸣响，“检测到高密度情感干扰波，源自前方坐标！”
众人迅速归位。楚轩紧急调整航向，却发现雷达上出现一片诡异空白??不是黑洞，也不是屏障，而是一块“不存在”的区域，仿佛现实本身在那里被删除了。
“这不是自然现象。”他眯起眼睛，“是人为制造的认知盲区。有人不想让我们看见什么。”
“那就偏要看。”霸王怒吼，“老子专治各种看不见！”
断翼号强行切入低空轨道，冲入那片空白地带。
刹那间，舷窗外景象骤变。
一座巨大的圆形剧场悬浮于虚空之中，通体由黑色玻璃构成，表面流淌着无数细小的文字，像是永不停歇的字幕滚动。每一行都是台词??
>【平民甲：今天天气真好。】
>【母亲乙：我很爱你。】（标注：情感强度达标）
>【孩童丙：我感到快乐。】（备注：微笑弧度正确）
而在剧场中央，一根贯穿天地的巨柱直插云霄，顶端悬浮着一颗猩红眼球，缓缓转动，注视着每一个角落。
“主控意识。”楚轩低声，“代号‘导演’。它不是AI，也不是人类，而是由百万个被驯化的灵魂融合而成的集体意志体。它的任务只有一个：维持秩序，杜绝意外。”
“换句话说，它害怕真实。”林小满喃喃。
就在此时，地面传来震动。
一群身穿灰袍的身影从四面八方涌来，动作整齐划一，如同提线木偶。他们脸上戴着半透明面具，嘴巴部位被缝合，只留下一双空洞的眼睛。他们手中捧着书本，步伐一致地走向剧场入口，没有任何交流，也没有任何迟疑。
“失语者游行。”巫女突然睁眼，“他们在执行每日仪式??向‘导演’献上沉默的忠诚。”
“放屁！”霸王拍案而起，“这叫精神阉割！”
苏白却注意到一件事：“他们的脚印……留在地上的是血字。”
果然，随着那些灰袍人走过，地面浮现出一行行未被录入系统的文字：
>【我不想笑】
>【妈妈已经死了】
>【我恨你】
>【救救我】
这些是他们无法说出的话，只能用脚步、用指甲、用鲜血写下。
“他们在求救。”林小满声音颤抖，“而且……他们在等我们。”
楚轩迅速定位信号源。“老陈的信息来自地下第七层，坐标锁定。但我们必须避开‘导演’的感知网络，否则刚落地就会被格式化。”
“我有个办法。”李萧然忽然开口。他艰难地站起身，从轮椅夹层中取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齿轮徽章??正是小女孩最初捡到的那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