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器消失在灰蒙天空的三分钟后，陈林没动。
他盯着主控台右下角那条提示——【标记器信号激活·位置：B8-3区】——看了足足二十秒，然后伸手，在空中划了个半圆，把武器升级进度条甩到角落。
“零。”
“在。”光球轻晃，声音像刚睡醒的管家。
“调出所有新收留人员过去48小时的活动轨迹图谱。”
零没问理由。数据流立刻铺满左侧墙面，密密麻麻的小点闪烁着，像一群不肯睡觉的萤火虫。大多数人轨迹规整，食堂、宿舍、工区三点一线。但有三个点，连续两夜出现在同一个地方：通风管道检修区，时间是凌晨两点十七分到二十三分，刚好卡在巡逻间隙。
陈林眯眼：“他们去修风扇？”
“检修区无设备报修记录。”零说，“且该区域监控为盲区，因上月施工震动导致摄像头偏移，尚未校准。”
“现在校准。”陈林指了下，“回溯昨夜画面，用高精度生物热成像。”
零光球微微一缩，像是皱了眉。几秒后，一段模糊影像浮现：三个人影蹲在墙边，其中一人从袖口掏出个小东西，塞进墙体裂缝，动作熟练得像在藏零食。另一人望风，脖子僵得像根铁棍。
“存储卡。”陈林说，“尺寸多大？”
“微型SD，军用级加密。”零顿了下，“检测到内部有自毁电路，触发条件为异常读取或物理破坏。”
“挺讲究。”陈林冷笑，“派两个仿生战士，伪装成维修组，去把‘零食’拿回来。”
“己派遣。”零回应，“预计八分钟后抵达目标点。”
陈林靠回椅背，手指敲着战术板边缘。这节奏不对。刚收留的幸存者，不忙着抢饭碗，反而半夜溜去塞卡片？除非他们早知道自己会被收留，而且任务早就安排好了。
“零，查一下这三个家伙的背景资料，重点看有没有共同关联。”
“正在交叉比对……发现线索。”零语气忽然压低，“三人曾在末日前隶属于‘深根计划’外围协作组，而该计划负责人周教授——就是第六章来投奔我们的那位——其团队中有一名成员，三年前被列为失踪人口，编号X-7。”
陈林眼神一紧：“X-7？那个袭击者？”
“正是。”零说，“且此人最后一次出现地点，就在‘铁砧’附近。”
两人沉默一秒，几乎同时开口：
“秦岳那边……”
“标记器信号位置……”
话没说完，零突然插进来：“存储卡己回收，正在转移至实验室。”
陈林抬手打断：“别走明线。让仿生战士绕道C区排水管，避开主通道。”
“明白。”
五分钟后，卡到了。
陈林站在实验室外间，看着科研所老人戴着放大镜的手在抖。不是害怕，是兴奋。这种老技术员一碰上带锁的玩意儿就跟猫见了毛线团似的。
“能开吗？”陈林问。
“硬破会炸。”老人头也不抬，“但我们可以‘借个道’。”
他拿出个指甲盖大的装置，贴在读卡器侧面。“这是量子隧穿模拟器，能绕过加密层首接提取原始数据流。以前用来偷看上司邮件。”
陈林挑眉：“你还干过这个？”
“那时候还没末日呢。”老人咧嘴，“规矩多，总得找点乐子。”
三分钟后，数据出来了。
一行简码静静躺在屏幕上：“B7-4，货己入仓，等信号。”
陈林盯着那串字符，像看一张藏宝图的第一行提示。
“B7-4是哪儿？”
“避难所东外墙节点。”零回答，“靠近早期搭建的备用通信阵列，目前处于闲置状态。”
“查过去24小时内谁接触过那块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