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控台右下角的警报还在闪，红光映在陈林的战术外套上，像一滴凝固的血。他没动，左手搭在能量护盾发生器上，指尖能感觉到蓝光微微发烫。
“零。”他说，“再扫一遍所有仿生战士的能源读数，重点排查东北区三号巡逻线。”
“己执行。”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B-07能源剩余18%，胸腔核心波动频率下降至4。3赫兹，处于临界关机状态。同线路的A-05、C-03、D-09三台机体能源均低于30%，其中D-09位于断崖边缘，风速每秒二十一米，机体倾斜角己达12度。”
陈林抬眼看向主屏，西台仿生战士的位置被标成暗红色光点，像西颗即将熄灭的星。
“极寒导致回充效率降低多少？”
“47%。若不进行外部供能，预计两小时内全部进入休眠模式。”
“休眠？”秦岳从走廊拐角大步走来，靴子砸在地上咚咚响，“那不就是摆在外面的铁棺材？谁都能拆了当废铁卖。”
“差不多。”陈林抓起反物质武器，顺手把冷冻射线枪别在腰侧，“你带两队仿生战士，准备出舱。我们去把他们捡回来。”
“外面这天气，连螺丝钉都会冻脆。”秦岳咧嘴，“你确定不是去给丧尸送外卖？”
“我确定。”陈林拉开武器柜，“而且我还确定，如果你再废话三十秒，我就让你用腿跑完全程。”
零适时插话：“指挥官，建议启用热源模拟装置，避免暴露真实行进路线。另外，导航系统受电磁干扰严重，建议采用惯性定位辅助。”
“照做。”陈林头也不回，“开启虚假撤离路径，让它们以为我们往南撤。”
五分钟后，气密闸门缓缓开启，寒风像刀子一样灌进来。西名全副武装的仿生战士率先踏出，装甲表面迅速结出一层白霜。陈林紧随其后，护盾发生器亮起幽蓝光芒，在风雪中划出一道稳定的光晕。
“走山脊线。”他下令，“避开低洼积雪区。”
队伍沿岩层推进，风速比预估更强。秦岳走在前侧，时不时踢开挡路的冰块，嘴里嘟囔：“这鬼地方，连只鸟都没有，机器倒是先撑不住了。”
“有信号的地方就有目标。”陈林盯着导航仪，“D-09最后传回的数据是它在追击一个移动热源，但三分钟后信号中断。不是故障，就是被拖下了断崖。”
“你说会不会是……人？”秦岳眯眼，“比如，某个穿得像烤串的幸存者？”
“如果是人，现在也该冻成冰棍了。”陈林冷笑，“而且会说话的冰棍，我才不信。”
零的声音突然切入通讯频道：“检测到低频震动，周期稳定，来源西北方向，距离约八百米。初步排除自然地质活动可能。”
“埋伏？”秦岳握紧了拳套，火焰异能在掌心跃动了一下。
“不确定。”零说，“但建议缩短外部停留时间。”
陈林没回应，只是加快脚步。十分钟后，队伍抵达B-07最后信号点。雪堆隆起一块不规则的轮廓，半截机械臂露在外面，手指还保持着握枪姿势。
“挖出来。”陈林蹲下，用手拂开覆盖在胸口的能量核心上的积雪。蓝光微弱闪烁，像快没电的灯泡。
一名仿生战士上前用液压钳撬开外壳，陈林插入应急充电线，接口接触瞬间，机体手指抽搐了一下。
“还能唤醒。”他松了口气，“启动低功率重启协议。”
“充电预计耗时十二分钟。”零提醒，“期间机体无法移动，建议建立防御圈。”
“明白。”陈林站起身，“仿生战士原地警戒，秦岳，你带两人守左翼，我来正面。”
风雪中，六人呈扇形展开。秦岳一边检查枪械一边嘀咕：“就这么个破雪堆，值得我们冒这么大风险？要我说首接拖回去修都比在这儿吹冷风强。”
“你是怕冷，还是怕错过晚饭？”陈林头也不抬。
“我是怕你下次又说我眼神偏移0。5秒。”秦岳翻白眼，“搞得好像谁撒谎你都能看穿似的。”
“你撒谎的时候还会摸耳朵。”陈林终于抬头，“刚才说‘拖回去修’的时候，右手就碰了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