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少包的隐逸村么?’
‘啊不对不对!这也可以是金田一的异人馆村杀人事件!’
‘啊对的对的!这还能是岛田庄司的占星术杀人魔法!那个才最正宗!’
别怪展昭看玄阴子的眼神不对劲,他听。。。
风雪停歇的第七日,林知微在书院后山发现那棵黑干白叶之树竟生出新枝。嫩芽初绽,色如朝霞,每一片都映着不同人的唇形,仿佛正无声诉说。他伸手轻触,指尖传来细微震颤,如同脉搏跳动。沈无痕拄杖而来,面色凝重:“它不只是活着……它在学人说话。”
“不是学。”林知微低语,“是回应。”
当晚,月光洒落树冠,整棵树忽然泛起微光。叶片上的面孔开始轮转,有农夫、妇人、老吏、孩童,甚至还有裴寂年轻时的模样。他们不开口,却有一道声音自树心传出,清晰而平静:
>“我曾以律令为刀,削去万人之声,以为如此便可得清净世界。
>可人心非石,愈压愈裂;言语非水,堵之必溃。
>我错不在求秩序,而在拒真实。
>真正的治世,不是无人犯错,而是容人改过。”
林知微跪坐于树下,掌心贴地。他知道,这不是亡魂附体,也不是邪术残存,而是某种更深远的存在??是无数被压抑的声音,在这片土地上沉淀千年之后,终于借由这株异树凝聚成形。
“你在忏悔?”他问。
树影微晃,一片白叶飘落,化作纸笺,其上墨迹自生:
>**我不配称忏悔。真正的忏悔,应由活人践行。我只是回声,是你们不愿遗忘的记忆。**
苏婉儿闻讯赶来,手中捧着一本新编的《百姓录》,里面记录了各地因《四不灭约》而改变命运之人:一个曾因言获罪的老儒重执教鞭;一名女子因公开揭露族长贪腐,如今被推举为村议长;更有边陲少年,将母亲口述的家史刻于竹片,送往新生院存档。
“你说你是回声?”她将《百姓录》轻轻放在树根旁,“那请你听一听这些声音。它们不是为了控诉过去,而是为了证明未来可期。”
话音未落,整棵树猛然一震,所有叶片同时翻转,背面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正是全国七十二寺每日晨钟九响时,百姓登台陈情的内容摘录。有些字迹潦草,有些泣不成声,但无一例外,皆署真名,不避羞耻。
阿澈站在远处观望良久,忽而转身离去。次日清晨,他带回一把铁锹和一卷羊皮地图。
“我在归寂岭的地脉图中发现一处异常。”他摊开地图,指向西南方向一片无人荒原,“那里有个古盐池,名为‘哑渊’。据传上古时期,叛民被投入池中,舌根尽腐,永世不得发声。后来池水干涸,只剩一片灰白死地。”
“但现在,”他指着地图边缘的一道细线,“有人在那里点燃了火堆,连续三十六夜,不曾熄灭。”
韩毅立即主张派兵探查,却被沈无痕制止。“若真是敌踪,火光不会如此规律。倒像是……仪式。”
林知微沉吟片刻,决意亲往。五日后,一行六人再启征程。李伯与赵元礼年事已高,留在书院讲学,其余人轻装简行,穿越荆棘戈壁。沿途所见,尽是贫瘠之地,偶有村落,屋舍破败,墙上却贴满手抄的《四不灭约》条文,字迹稚嫩,显然出自孩童之手。
抵达哑渊那日,正值黄昏。
只见偌大盐池中央,矗立着一座由枯骨与陶片垒成的高台,台上燃着一团幽蓝火焰,既不冒烟,也不发热,却照亮了方圆十里。火焰周围,盘坐着近百名衣衫褴褛的男女,人人闭目,嘴唇微动,似在默诵什么。
“他们在念《光明册》。”苏婉儿轻声道,“可他们的舌头……都被割去了。”
林知微心头剧震。他认得这种伤??那是旧时代“省言司”对“妄言者”的刑罚。这些人本该早已死去,或终生囚禁,怎会齐聚于此?
一名老妪缓缓起身,双手结印,指向天空。随即,所有人齐齐抬头,张开口,却没有声音发出。但奇异的是,那团蓝焰竟随他们的动作起伏波动,仿佛正将无声之语转化为另一种语言。
“这是‘心声祭’。”沈无痕突然开口,声音颤抖,“传说中失传已久的秘仪。当言语被夺走,灵魂便以意志点燃圣火,向天地传递真相。”
就在此时,火焰骤然暴涨,一道光影自火中升起,形如巨鸟,展翅覆盖整个盐池。光影之中,浮现无数画面:有人跪地求饶却被拖入暗室;有妇人怀抱婴儿,在街头高呼冤情,转眼被人捂住嘴带走;还有少年手持竹简,刚念出“言者无罪”,便被铁链锁喉……
每一幕,都是被湮灭的历史。
林知微双膝跪地,泪水滑落。他知道,这些人不是来复仇的,他们是来补全记忆的。
“我们不是要推翻新政。”老妪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如砾石摩擦,“我们只是想让后人知道??这片自由的土地,是用多少沉默换来的。”
那一夜,众人围坐在盐池边。林知微取出随身携带的心树种子,撒入干涸的池底。阿澈则带领众人挖掘地下水脉,引渠灌溉。韩毅守夜时,发现那些曾失语之人,竟悄悄用手势教孩子们写字??第一个词,便是“我说”。
七日后,池底渗出清泉。第一株心树幼苗破土而出,叶片透明如水晶,内里流动着银色纹路,宛如血脉。
而那团蓝焰,在最后一个老人闭眼安息后,缓缓沉入地下,化作一道光脉,蜿蜒延伸,直指京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