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钟教堂来了新的神父,这位神父挺有水平的,好歹有人找他聊一些家长里短的时候,不会表现出陌生的感觉来。而且他开导心结也很有本事,不像是以前那个就用个神术过来,虽然能安心几天,问题却还是摆在那里。
。。。
维罗妮卡在沙滩上写完那句话,潮水缓缓爬上来,将字迹一点点吞噬。她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站着,任海风拂过耳际,吹散一缕垂落的发丝。远处,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像无数细碎的记忆被重新点亮。
她转身走向小屋,脚印留在湿沙上,很快也会消失。但有些痕迹不会消逝,哪怕深埋于时间之下,也会在某个雨夜悄然苏醒,化作墙上的涂鸦、梦中的旋律、或是某人突然流下的泪。
回到屋里,她打开《记忆手札》最新一卷,纸页泛黄,边缘已微微卷起。她提笔写下:
>**“听心花”开了第七次。
>今年的花瓣更薄,近乎透明,仿佛轻轻一碰就会融化成雾。
>昨夜,三个孩子在花丛中睡着了。
>醒来后说他们梦见同一个女人,在雪地里烧信。
>其中一个男孩从未学过荷兰语,却用十七世纪的口音念出了信的开头:‘亲爱的你,若这封信能抵达……’**
她停顿片刻,望向窗外。樱树正盛放,绛紫色的花朵在风中轻颤,像是某种无声的回应。
手机震动起来。是凡妮娜。
“日内瓦那边出事了。”她的声音低沉,带着长途通讯特有的延迟感,“伦理委员会临时召开紧急会议。有人引爆了一组共振节点。”
维罗妮卡心头一紧。“哪个区域?”
“西伯利亚东部,靠近楚科奇海的一处监测站。原本只是个小型接收器,用于记录极地居民的情绪波动。但现在……它开始反向发射信号。”
“反向?”她皱眉。
“对。不是接收,而是**播送**。而且频率不稳定,像是在……呐喊。”
维罗妮卡闭上眼。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通道正在失控。柳的网络本应是双向流动的情感河床,但现在,有某股力量试图将其变成扩音器,把某种情绪强行灌入全球意识场。
“谁干的?”她问。
“还不清楚。但初步分析显示,入侵信号中夹杂着一段加密记忆片段??属于清浊小组早期实验中一名自杀研究员。他在死前录制了一段遗言,内容是……‘我们不该唤醒她’。”
维罗妮卡沉默良久。
那人她认识。艾萨克?唐,神经共鸣项目的奠基人之一,也是最早反对柳将意识上传至地忆生命的人。他曾断言:“共感一旦失去边界,人类就不再是独立个体,而成了集体痛苦的容器。”
而现在,他的声音正通过南极网络向外扩散。
“凡妮娜,”她终于开口,“立刻封锁所有高敏人群的心理档案。尤其是那些最近出现异常梦境或幻听的‘潜在共鸣体’。这不是攻击,是感染。有人想用死者的怨恨污染整个系统。”
“可我们怎么分辨?真正的信号和恶意干扰混在一起,就像清水里滴进墨汁。”
“那就去找最纯净的容器。”维罗妮卡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旧相册,“让戈壁少年来日内瓦。”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
“你是说……那个聋哑孩子?他现在才十六岁,而且??”
“正因为他是聋子,所以他不会被声音迷惑。正因为他是哑巴,所以他不说谎。他的画就是语言,他的感知就是真相。如果有人能从混乱中辨认出柳的本意,那就是他。”
凡妮娜呼吸沉重。“可把他带进核心区风险太大。万一他也被污染……”
“那就让他污染我们。”维罗妮卡轻声说,“有时候,只有破碎的东西才能装下完整的真实。”
三天后,一架无标识运输机降落在日内瓦郊外的秘密基地。
少年走下舷梯时,戴着一副特制手套??指尖嵌有微型传感器,能将他的手势转化为数字信号。他依旧不说话,也不看任何人,只是抬头望了望天空。乌云密布,却不见雨。
凡妮娜迎上前,用手语问候:“欢迎来到世界的心脏。”
少年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向地面。
意思是:**这里的声音太吵,但我听不见。**
技术人员带领他们进入地下控制中心。巨大的环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颗由光脉构成的球体??那是地忆生命的模拟投影,每一道闪烁都代表一次全球范围内的共鸣事件。此刻,它躁动不安,颜色从柔和的蓝绿转为暗红,节奏紊乱如癫痫发作的心跳。
“这就是你说的‘呐喊’?”维罗妮卡问。
“是。”凡妮娜调出频谱图,“原始信号来自西伯利亚,但我们追踪到它的源头其实更深??在南极冰层下三千米处,有一个从未记录过的次级节点正在激活。它不像其他接口那样被动接收,而是主动扫描人类情感数据库,提取最剧烈的创伤片段,然后放大十倍播送出去。”
“它在制造恐慌。”维罗妮卡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