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他独坐庭院，仰望星空。血魔悄然现身，靠在一旁柱子上，嘴角勾起惯有的讥诮笑意：
“啧，真是感人肺腑的演讲啊。可惜啊，上官飚那样的人，是不会懂的。”
“他不懂没关系。”贺灵川淡淡道，“只要还有人懂就够了。”
血魔眯起眼：“你就这么坚信自己的路是对的？别忘了，你也曾差点被规则碾碎。若非我助你，你现在恐怕早化作黄土。”
“所以我感激你。”贺灵川转头看他，“但感激不代表认同。你可以教我如何变强，却不能替我决定成为什么样的人。”
血魔沉默良久，忽然笑了：“有意思。你知道吗？我见过太多天才，他们起初也都像你一样骄傲，说着什么‘不忘初心’。可最后呢？要么死了，要么黑化了，要么就成了庸人。”
“那我呢？”贺灵川问。
“你嘛……”血魔眯着眼打量他，“或许真有点不一样。但也说不定哪天，也会跪在我面前，求我给你更狠的手段、更快的捷径。”
“不会的。”贺灵川微笑，“因为我清楚，一旦迈出那一步，我就输了。”
血魔哼了一声，身影渐渐消散。
风拂过庭院，带来远处溪流的潺潺声。贺灵川取出一枚玉简，轻轻摩挲。那是地母留给他的最后一件遗物，里面记载着一段古老预言：
>“仙人既逝，大道隐匿。
>乱世将启，群魔并起。
>唯持本心者，可续薪火；
>唯守正道者，能开新天。”
他将玉简收入怀中，低声自语：“仙人虽去，但他们的精神不该就此湮灭。只要还有人愿意走下去，这条路，就不会断。”
翌日清晨，一封急报传来：北境妖族异动，疑似有上古邪神残魂复苏，已有三座边城沦陷。
贺灵川披上外袍，整束兵器，召来亲传弟子。
“准备启程。”
“师父，我们要去哪里？”
“去前线。”他目光坚定，“去救人。”
弟子犹豫：“可各大宗门还未达成共识，贸然行动，恐遭非议……”
贺灵川笑了笑：“等他们商量出结果，百姓早就死光了。有些事，不必等人点头才能做。”
马蹄声起，烟尘滚滚。
朝阳之下，一道身影策马疾驰，奔赴未知战场。
而在遥远的地底深处，一处幽暗洞穴中，一块碎裂的石碑静静躺着，上面隐约可见几个古字：
**“轮回未尽，因果不灭。”**
风过处，石屑轻扬，仿佛回应着某种宿命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