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陈砚之考订并公之于众。
>二人皆未受封赏,亦未留名青史。
>然其心昭昭,如月行空。”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北海之滨,一名契丹少年正用鹿骨刀在冰面上刻字。他身旁立着一座小型言台,播放着宋朝传来的《松火讲席》录音。他刻下的是一句翻译过来的话:
>“我也要问我父亲:你当年参加平虏大捷时,真的杀的是敌人吗?”
而在西亚沙漠边缘,一座帐篷内,波斯少女合上《众镜录》译本,对弟弟说:“明天我去清真寺,要问阿訇:那段圣训,真的是先知说的吗?”
地中海彼岸,罗马城外,一名红衣主教悄悄烧毁了一份秘密档案,然后提笔写下新的祷文:“主啊,请赐我勇气,让我也能说出那句‘我不知道’。”
第九井依旧静默。
但它已不再孤单。
因为它知道,每一口古井,每一片土地,每一个敢于提问的灵魂,都是它的支流。
真实从未胜利,因为它无需胜利。
它只需不断流动,不断被说出,不断被听见。
就够了。
多年以后,当人类第一次登上月球,宇航员在环形山背面发现一块奇特岩石。扫描显示,其内部嵌有一枚微型铜钱,样式古老,正面模糊,背面清晰可见八字:
>**元亨利贞,你说不说?**
他摘下手套,用指尖摩挲良久,然后对着通讯器轻声说:
“报告地面指挥中心……我发现了一些东西。我想,我们应该带更多书来。”
地球之上,某个小学课堂里,老师正在教孩子们折纸灯笼。
一个小女孩举手:“老师,我可以往灯上写字吗?”
“当然可以,写什么?”
她认真写下:
>“我想知道,妈妈小时候有没有被人骗过?”
灯笼点亮,随风飘向窗外,落入一条小河,顺流而下,最终汇入长江,奔向大海。
而在大洋彼岸的一座岛屿上,一名土著老人拾起漂流瓶,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泛黄纸条,字迹稚嫩:
>“你说不说?”
他不懂中文,却忽然泪流满面。
因为他想起了自己部落失传的创世神话??据说,最初的世界是一片混沌,直到第一个敢于说出“不对”的人出现,光才降临。
他跪倒在地,朝着东方磕了三个头。
然后,他拿起炭笔,在岩壁上画下了那只漂流瓶的模样,并在旁边刻下本族文字:
>“从此以后,我们也要问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