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妹妹也曾是‘眠鸦’项目受害者。”周恺闭眼,“她在第六次同步后自杀,不是因为痛苦,是因为她预见到了母巢苏醒的场景。而你,一直藏着她的日记。”
沉默良久。
“好。”卢燕终于开口,“但我有个条件??带上青蚨的遗体。他是我弟弟。”
周恺心头一震。
原来如此。
难怪青蚨会被远程灭口,原来他是卢燕安插在基金会的眼线,也是唯一知晓“归墟计划”全貌的人。他的死,不是意外,是清洗。
“我答应你。”他说。
挂断电话,周恺抱起青蚨冰冷的身体,走向停在远处的黑色摩托。引擎轰鸣划破寂静,车灯照亮前方漫漫长路。
他知道,接下来的旅程不会再有回头路。军方会追杀他,基金会会围剿他,晨星残党也会视他为叛徒。而最可怕的,是当粘菌彻底融合后,他是否会失去自我,变成另一个母巢?
但他依然前行。
因为在梦魇与现实之间,在轮回与终结的交界处,总得有人推开那扇门。
风掠过耳际,仿佛听见无数个“周恺”在低语:
>“这一次,赢啊。”
摩托车疾驰而去,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而在地底深处,那根贯穿天地的水晶柱彻底碎裂,残留的绿焰中,浮现出一行古老铭文:
>**当持火者赴渊,光便不再是光,而是刺穿虚妄的刃。**
七日后,东经113。2°,北纬24。5°上空乌云密布,雷暴肆虐。一架无人侦察机捕捉到地面异常热源信号,随即失联。五角大楼紧急召开会议,CNN中断直播插播特别新闻,联合国启动“赤潮预案”。
而在归墟之口的入口处,一道身影缓步走入熔岩裂隙。他全身覆盖星空色菌膜,手持断忆刃,身后背着两具棺木。
最后一道通讯来自一段加密音频,仅持续七秒:
>“门开了。
>我进去了。
>别等我。”
信号终止。
自此,全球范围内共有三千二百一十九人声称梦见一名无面男子站在星海尽头,对他们说:
>“你们可以继续做梦,只要记得??有人替你们醒着。”
多年后,一本名为《不可名状者》的手稿在旧书市场流传。扉页写着:
>“我不是英雄。
>我只是不想让姐姐白白死去。
>如果你还活着,请替我看看春天。”
落款日期为空白。
而每年清明,拳馆地下室第三块地砖下,总会多出一朵由细小齿轮组成的金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