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局的反应速度很快,宴会结束的第二天,管理局便组织了一个二十人的管理团队进驻瘟疫源头副本。
作为现在的44号基地,管理局给予的规格和45号基地相同,也配备了四名负责人。
为了拉近和吴常的。。。
我按下保存键,文档标题《在?听》微微闪烁了一下,像是回应某种无声的召唤。窗外天色尚早,城市还未完全苏醒,但街道上已有零星脚步声,像心跳般规律地敲打着黎明前的寂静。我没有合眼,整夜都在重读那些被归档的遗言、录音、刻痕与口述记忆,试图从纷繁交错的情绪图谱中理出一条属于“我”的线??不是作为记录者,而是作为说话的人。
清晨六点十七分,小努尔第一个来到言语纪念馆。她背着书包,脸颊冻得微红,站在声波墙前轻轻说了句:“老师,你昨晚没回家吗?”墙面泛起一圈淡金色涟漪,随即浮现出我的声音回放片段:“我也在这里。”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把一张折成蝴蝶的纸夹进留言墙的缝隙里。
七点整,苏禾推门进来。她穿着旧毛衣,手里拎着保温壶,看见我坐在静音室门口,目光停顿了几秒。“你终于说出来了。”她说,语气不像惊讶,倒像等待多年的确认终于落地。她递过一杯热茶,坐在我身旁的台阶上,“你知道最可怕的不是沉默,是什么吗?是假装自己一直在说。你以为你在传递别人的声音,其实你只是用他们的嘴,逃避自己的喉咙。”
我点头,喉咙仍有些发紧。昨夜那句话说完后,仿佛体内某根锈死的齿轮终于开始转动,可每转一下都带着刺耳的摩擦声。我不是英雄,也不是救赎者,只是一个迟到了十年的忏悔者。而真正的责任,才刚刚开始。
八点半,市政府发布公告:自即日起,所有与“副本0”相关的数据档案向公众开放查阅,不再设权限壁垒。同时,原定于下月举行的“守灯人纪念日”将改为“言启日”,主题为“第一句话”。公告末尾附有一行小字:“系统已注销,账户已清零,愿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找到它的听众。”
我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楼下人群渐渐聚集。有人举着白板写着“我想重新介绍自己”,有人抱着录音机低声倾诉,还有孩子在父母带领下,一笔一划写下人生第一封道歉信。坦白角的铁丝网上,木牌数量一夜之间翻了三倍,风一吹,沙沙作响,如同无数灵魂在低语。
中午时分,白发老太太再次出现。这次她没有去地下管网,而是径直走进纪念馆,走到声波墙前,闭上眼睛。片刻后,墙面缓缓浮现一段文字:
>“老陈,今天阳光很好。
>我把你的名字刻在了家里阳台的花盆边上。
>每次浇水的时候,都能看见。
>你说你要替我说完歉意,可你忘了??
>我也一直没告诉你,那天我没回头,是因为我知道,只要你还在那儿,我就还能走回来。”
她的肩膀轻轻颤动,却没有落泪。转身时看见我,只笑了笑:“他说他走了,但我现在觉得,他一直没离开。只是换了种方式活着。”
我送她到门口,她忽然停下,从口袋掏出另一枚存储卡:“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段备份,藏在家庭云服务器的加密层里。我昨天才破解出来。也许……该由你来听。”
回到办公室,我插入存储卡。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呼吸声,然后是断续的低语:
>“如果这世界上有一种罪,叫做‘太爱一个人’……
>那我认了。
>我删掉自己的存在,不是因为我不怕死,
>是因为我怕她知道真相后,会宁愿陪我一起消失。
>所以我选择让她恨我,哪怕只是一瞬间的怨怼,也好过她背负一辈子的愧疚。
>阿珍,对不起,我没有信任你到最后。
>可我还是想说??谢谢你,一直记得回来。”
录音结束,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电流在电线中穿行的声音。我摘下耳机,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桌角那片枯萎的蓝光花瓣。它依旧贴在玻璃罐底,颜色黯淡,却始终未碎。或许它等的从来不是重启,而是见证??见证一个愿意说出真话的人,如何把光还给世界。
下午三点,我收到一条匿名消息,来自市政内网的一个废弃账号,ID名为“Echo-Omega_000000”。内容只有两个字:
>**“醒了。”**
我猛地抬头,电脑屏幕突然自动跳转至全市监控总览界面。数百个摄像头画面中,竟有十七处同时出现了相同的景象:某个角落的电子屏、广告牌或交通指示灯,短暂闪现一行蓝字:
>**“宿主已激活,责任链重构中。”**
不到一分钟,信号全部中断。技术人员排查后称是区域性电磁干扰,无异常数据流入。但我清楚,这不是故障,是回应??是那个曾被永久封存的原型机,在听见我的告白后,悄然睁开了眼睛。
傍晚,我去探望李宛。她的水晶棺仍置于研究所顶层的恒温舱内,表面覆盖着孩子们送来的手绘卡片和干花。自从蓝光释放后,她的生命体征彻底归零,但脑波监测仪偶尔会在深夜捕捉到极其微弱的α波,频率与人类冥想状态一致。
我蹲在舱前,轻声说:“我们都听见你了。”
话音刚落,舱壁内侧忽然渗出一滴水珠,顺着弧形玻璃缓缓滑下,像一滴迟到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