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变本加厉,我父最终忧愤而死。
我父私下告诉我等子孙,金国倒行逆施,早晚会有天命之主奉天讨逆,到时候我就应该顺天而行,为真命主之前驱,这也就是我为何早早来到这科学院中的原因了。”
面对如此直白的洗地与马屁,陆九渊在春日的熏风中打了个寒战,随后连连点头。
卢彦伦这种人怎么可能为了百姓破家而忧愤而死?但当儿子的想要为父亲扬名,那也是理所当然。
卢玑可能已经将这个故事不知道讲了多少遍。
陆九渊也只能为尊者隐,捏着鼻子认了。
难道还能就此翻脸吗?
就在两人一边敷衍,一边扯淡时,刚刚那名离开的年轻人快步走来:“朱夫子如今在西南方,卢教授,陆先生,我带你们去。
几人立即起身,不过片刻工夫,就来到了一处屋舍之内。
几名科学院中分部部长正在围绕着一处沙盘,即便有外人来,争论也没有停止。
“我们农学部需要的面积大乃是理所当然的,哪怕你们不擅长农学,也总该见过庄稼。
如数学部,一人一书一桌案,上下三楼都可以上课,我们如何将木棉种到房顶?”
“孟子明,没有说不分配给农学部地方,但是你也说了,面积要大,如今科学院在燕京城中就这么大点地方,你就算全占了,又能种几亩良田?
城外的金国皇庄已经有一半分给你们当试验田了,怎么,非得将皇宫拆了方才高兴?”
“呵,我们农学部没有拆皇宫的能力,而你们工学部却是一桶一桶炸药搬入城中,也不知道要干甚。。。。。。”
"。。。。。。"
几名大儒唇枪舌剑,为各自部门争取利益,让陆九渊看得目瞪口呆。
只能说再大的大儒也是要吃饭的。
朱熹一直抱怀作泥雕木偶状,并没有任何表态,待见到江南故人入门之后,方才扔下几名部长,负手缓步而来。
“陆六郎,当日江南一别,数年倥偬,你也已经人到壮年了。果真是光阴如骏马加鞭,岁月如落花流水啊。”
陆九渊面对这等言语,双眼一翻:“朱夫子,我年近三旬,你年近四旬,只比我大九岁,装甚慈祥长辈呢?”
朱熹当即破功,连连大笑,径直上前拉住了陆九渊的双手,随后转头看向钱端礼:“钱相公,别来无恙。”
杭州钱氏果真是交游广阔,钱端礼也是认得朱熹的,不过之前他总是长辈上官姿态,如今却颇有‘君为座上宾,我为阶下囚”之感,让钱端礼不由得有些羞赧,只是胡乱点头。
朱熹知道钱端礼的心态,因此在打了声招呼之后,就拉着陆九渊向已经改建妥当的一处房舍走去。
“六郎,你有何打算?”
“自然是要与朱夫子辩经,论一番儒家正统的。”
“可我却没工夫跟你辩,而且。。。。。。”朱熹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也用不着跟你辩经,自然有天地万物,人间至理摆在你眼前,替我说话。”
陆九渊当即勃然大怒,可随后却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愤怒是理所当然。
且不论儒家道统之争,就说如果格物学是对的,那他前面近三十年心学理论基础就会轰然倒塌,这是会压死人的。
而无力感更是天经地义。
因为陆九渊已经在那本《赤脚量天手册》中看到了格物学的成果,而且是心学根本没办法搞出来的成果。
天下至理真的是在为格物学张目,或者说。。。。。。大儒们正是因为格物学方才能发现天下至理!
朱熹仿佛看出了陆九渊的憋屈,从书架中拿出三本小册子来,递了过来。
“这三本书是《日常物理寻疑》、《物理实验设置》、《浮力初探》,乃是从这些年来的《格物报》中所摘取的总结,还没有刊发天下,陆六郎可拿去看看。”朱熹捻须笑道:“只要看完这三本,就大约知道格物学是如何发现
至理,探求至理,并运用至理了。”
“心学也是很好的学说,如果也能将格物学引入其中,也会一同促进儒学发展,岂不美哉?”
陆九渊脸色涨红,只觉得这是朱熹居高临下给予的恩赐,然而双手却是死死攥着三本书册,根本舍不得放手。
“卢教授,这些时日麻烦你带着陆六郎在科学院、医学院四处转转。虽然建设还没有完毕,但基础授课已经开始,但愿陆六郎能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