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馆里飘漫着淡淡的白雾,人声喧繁,频频有从窗口端出面的人来往。
男人鹄立于林知路后方,在林知路坐稳后他便收回了手。
宽阔的正肩大衣修饰着他优越的身材,下半张脸上覆着的口罩还没摘,但口罩上方的一双狐狸眼已足够吸睛——紧俏的眉眼。
在耳朵接收到低哑后,王夏琳本能地掉过头,而魏摇芙在同一时间放下了捂在脸上的手掌。
入目的人哪怕只露了双眼睛,魏摇芙也精准地判断出了他的身份。
面馆里的水雾仿佛会往人眼睛里钻,朦胧中,魏摇芙恍恍惚惚的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她仰着头,愣愣地望着单手端着面碗的人,下意识道:“池怜阙……?”
与魏摇芙同频的人是王夏琳,她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瞠目看着男人道:“你你你你——”
眼瞅着魏摇芙和王夏琳的反应,林知路把眉头一紧,携着惑然扭过头去。
只见男人不疾不徐地把脸上的口罩给拉了下去,立体分明的五官展现,从狐狸眼下移,顺着挺拔的鼻梁溜下去,视线就要落在那张艳色的唇上。
“嘘。”
池怜阙举起根手指竖着抵在唇前。
于是桌上又多了一只面碗。
池怜阙坐在魏摇芙对面,他泰然地拌着跟前的面条,分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他来临的突然,让王夏琳都不再追问魏摇芙,只顾着盯着他的脸,一口一口地吃着沙茶面——人说秀色可餐,她睹着秀色进餐。
林知路的脸色则秀不起来,对那只及时扶来的手的感激死绝——因为手的主人是池怜阙。
魏摇芙彻底将自己的沙茶面遗忘,她直勾勾地盯着池怜阙问:“你怎么来了?”
“想来就来了。”同样是身量高,池怜阙与吃面时佝背的林知路不同,他仿佛是把优雅雕在了自己的骨梁上。
那双眼仅仅是掀了掀眼皮,简单地掠了一眼魏摇芙。
与魏摇芙梦中人的态度截然不同,说是霄壤之别更为妥帖。
她霎了霎眼睛,呆呆然的把脸往下低——大约是真的还没从梦中醒来。
与骤然寡言少语的魏摇芙不同,王夏琳仰着眼凝注池怜阙,一串声音直往嘴外溜:“池老师,我粉你九年了,等会儿可以拍张合照吗?其实签名我也想要……你住在哪里啊?我们西坪挺小的,虽然没什么好玩的,但是你可以尝到地道的茶糕茶饼,还有我们这里的传统铁观音。”
“可以。我住的酒店离这里有二十多公里。”池怜阙简要做着答复。
边界感被王夏琳抛之脑后,她歇下筷子,睇着池怜阙道:“这么远啊?你是怎么过来的呢?”
偏偏池怜阙有问必答:“飞机落地以后,我租车自驾。”
听着这两个人一问一答,魏摇芙脑袋里生了堆杂绪出来。
论旅游,安溪西坪不是上等之选,他麻烦地走这一趟,是为了什么呢?
王夏琳替她问出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来这里?”池怜阙停了筷,他抽了两张餐巾纸拭过唇,正起来的狐狸眼睄过魏摇芙,慢悠悠地来到王夏琳脸上。
“魏摇芙说她想助农,我算是受她影响。虽然西坪,好像没什么需要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