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喝下那口茶后,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忽然觉着头脑昏沉,手脚也提不起力气来。
“郡主,你怎么了?”香凝看出朝华的不对劲,担心地问道。
朝华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却意识更加混沌。她连忙催动内力,压制身体的不适。片刻后,她恢复了部分意识,反应过来是方才喝的茶水有问题。
她噌地站起来,但茶水中的药性软化着她的四肢,她连抬脚迈开一步的力气都没有。
周文清好整以暇地看着朝华,并不急于阻拦。
他往茶水里放的,是刚刚从药铺买来的媚骨香。那是青楼妓馆里专门对付不听话的新人,药性最大的媚药。吃了媚骨香,不消片刻就会全身酥软神智尽失,犹如野兽一般只想着最原始的交合。
朝华能撑到如今,还有力气站起来已经是内力深厚的奇迹。
周文清觉着朝华已成为他手中玩物,并不急于享用,反而冷静地观察着朝华的变化。
这位骄傲跋扈的郡主,不论他如何讨好逢迎,从不正眼看他。
他恨朝华,十分期待这位高高在上的郡主娘娘失去理智之后,趴在他脚下求欢的情形。那必然很是痛快解恨。
香凝意识到朝华的反常和周文清眼睛里的恶毒,忙扶着朝华往外走。
周文清起身拦住她们:“郡主身子不适,不宜走动。”
“周文清!你居然敢对本郡主下药,不怕得罪王府吗?”朝华强撑着怒斥道。
香凝听到下药二字,登时紧张起来。她想越过周文清带朝华离开,但周文清比她高许多壮许多,悬殊的体型差让她根本无法在周文清的阻拦下带走朝华。
她急得快哭出来:“放我们出去,否则郡主清醒过来不会放过你的!还有方大人,方大人是郡主的朋友,你若伤害郡主,方大人也不会放过你!”
周文清早知朝华和方怀瑾的关系。在他看来,方怀瑾是同朝华一样高高在上的可恶贵族。
他的神情中带着讥讽和不屑:“方怀瑾他如今远在江北平乱,江北叛党猖獗,他有没有命回来还未可知呢。就算他运气好,有命回来,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我已成了郡主的夫君,他还能奈我何?”
周文清笑着去摸朝华的脸,香凝情急之下拔下发簪胡乱挥舞着阻拦:“休得对郡主无礼!”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本官?”周文清恼怒地将香凝推开。
香凝被推了一个趔趄,额头撞到椅背,顷刻撞出一个青紫色的印子。周文清继续伸手探向朝华的领口,朝华残存的意识努力躲闪抗拒。香凝站起身,看见周文清又在纠缠朝华,一边冲上去阻拦,一边大声呼救。
周文清没想到朝华身边一个丫鬟也这么难缠,只得先放过朝华,去将香凝制住。周文清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香凝抵抗不过,很快被他用腰带缚住手脚,又用随身的帕子将嘴巴堵住。
如此一番动静,引来茶楼伙计进来询问。
周文清一记眼刀扫过去:“没你的事,滚出去!”
伙计认识周文清,知道是不能得罪的大官,尽管见包厢里情形不对,犹豫片刻终是没敢继续询问,赔着笑退出去了。
香凝见有人进来又走了,拼命挣扎想发出动静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周文清见香凝手脚都被绑了还不老实,恼怒地向香凝踢过去:“不过一个丫鬟,犯得着这么为主子卖命吗?”
香凝的腰腹被踢了好几脚,剧烈的疼痛让她好似又回到了扬州陈府的院子里。
在陈府里只要挨了打,她就会妥协会退让,让她做什么她就去做什么,没有尊严没有主见。但现在她不想妥协。
她喜欢朝华,朝华对她那样和善友好,朝华从来不会看不起她,朝华把她从方府救了出来,让她有机会可以与方怀瑾在一起。所以,她也要救朝华。
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不能看着朝华被欺负。
方才伙计不是听到动静进来了吗?虽然伙计不敢得罪周文清又走了,但茶楼里不仅有伙计,只要她继续发出声响,也许会有别的不怕得罪周文清的客人进来帮忙。
香凝秉承着这个信念,不论周文清如何踢打她,都在努力发出呜呜哇哇的声响。
朝华模糊的视线中,看见周文清在殴打香凝,强撑着掏出腰间匕首,冲着自己手臂划了一刀。
强烈的痛感暂时压住了药性,朝华有了几分力气,冲过去一脚踢开周文清。她踉跄着走到香凝身边,解开香凝身上的束缚:“走,去,去找沈愈。”
香凝连忙爬起来,扶着朝华往外面走。
但才走了几步,朝华又被周文清揪住后领扯了回去。
朝华抬手想将匕首刺过去,周文清却已有了防备先她一步抢走匕首,狞笑道:“你中了药,就算你功夫盖世今日也逃不出去!认命吧,你这高高在上的郡主,注定和下官有缘。”
香凝想抓起一旁的藤椅阻拦周文清,但才一迈开腿,身上一个布包掉在地上。
那是她为了练习针法随身带着的银针包。香凝看着那银针包,突然想起沈愈教过自己,人的颈间有一处穴位,刺中就会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