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这一个月有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怎么感觉你的胆子突然变大了?”
香凝顿了顿,这一个月她看见朝华因为沈愈被王爷斥责禁足,知道了长辈们的决定指责也不都是对的;她目睹沈愈对周文清的报复,发现即使没有官位权利也可以讨回公道;还有她听说了江北的危险与平乱的困难,知道方怀瑾为了她在做着怎样的努力,见识到这许多之后,胆子不知不觉就变大了。
她慢悠悠地将这些想法说给方怀瑾听。
方怀瑾认真地听着,长臂一伸将她搂得更紧。
香凝以为他又起了兴致,虽然心里并不十分抗拒,但身上的酸胀感还是让她小范围地推拒了两下:“我好累的。”
怀瑾抱着她,看见她松垮的寝衣之下可以称得上触目惊心的红痕,也意识到昨晚做的过火,语气中带着歉意:“我昨天有些失控,以后不会了。”
香凝对方怀瑾一直有着高到离谱的包容,一听到他道歉,心里那本就不多的不平立刻就消散得无影无踪。她摇了摇头:“我也很思念大人,很乐意和大人亲近,不全怪大人。”
她这样的体贴迁就,方怀瑾本已打算要做正人君子的决心又开始动摇。他的手掌在她光滑的脊背上缓缓摩挲,十分努力地克制才将心里那股欲念压下去。
“总之,若以后我再没有节制你就咬我。随便什么地方,用再大力气都可以。”
“嗯。”香凝放松下来,脸颊又贴着他的胸膛蹭了蹭,仿佛是只懒怠任性的猫儿依偎在他怀里。
他们就这样在床上温存了一会儿,香凝注意到外面的日光,陡然意识到时候已经很晚了,连忙提醒:“大人,该上朝了。”
方怀瑾亲了亲她发顶:“皇上给我放了三日的假,今日无事,不着急。”
两个人在床上一直赖到中午,才慢吞吞地起来。
厨房早备好了饭食,见他们起来就立刻送上来。
席面上都是香凝素日爱吃的,昨夜体力消耗又太大,香凝胃口大开吃了许多。
鲜美顺滑的鱼片入口,她一下子想起那道练了许多次的银丝鱼汤,献宝似的对方怀瑾说道:“我和王府的厨娘学了银丝鱼汤,很好吃的,晚上我做给大人吃。”
香凝在陈府时学过许多才艺,唯有厨艺完全没涉猎过。几月前她出于好奇,跟着厨娘熬了一锅肉粥,结果不仅把锅底熬糊了,味道还咸的可怕。
那时候方怀瑾就知道在厨艺上,香凝和他那位聪明的朋友沈愈一样,毫无天赋且非常灾难。
香凝唯一比沈愈强的,就是她十分有自知之明。她严格按照厨娘给的食谱,从不会灵机一动往里放创新配菜,更加知道自己做的饭食是难吃的,并不会端着一盘味道特殊的菜式四处向人推荐。
事实上,在连续做砸了三回之后,香凝就彻底远离了厨房,再没做过尝试。
而清楚知道自己所做饭食难吃与否的香凝,如今满怀兴致地说要给他做鱼汤,那必然是私底下练习了许多次,真的练到了正常口味的水准。
以方怀瑾对香凝的了解,他甚至可以想象她是如何勤勉刻苦地学会了这道银丝鱼汤。
一想到她无数次的尝试和失败,方怀瑾就觉得再鲜美的鱼汤也不值得她那般辛苦。尤其还是在承受他的多次索取之后。
方怀瑾将一块炖得软烂的羊肉夹到她碗里:“你很累了,今日就不要忙了。”
“没关系。”香凝觉得自己可以坚持,她并不是那么娇气的人。
“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方怀瑾坚持不让香凝下厨,吃过午饭香凝无事可做,便将那条还没绣完的发带拿出来继续赶工。
原本她是想着在方怀瑾回来的时候,将发带绣好送给他,没想到方怀瑾日夜兼程比信中的日期早到了三日,发带没来得及做完他就回来了。
方怀瑾觉着大好时光用来做针线太浪费,将她手里的活计拿走,提议道:“若是无趣,我给你弹琴听吧。”
自从那日香凝在山庄享受到弹琴的乐趣之后,方怀瑾就在书房置了一架上好的古琴,闲暇时与香凝一起抚琴为乐。
他自小受名师教导,不仅琴艺好而且琴声极具君子之风,香凝向来很是喜欢听。
但这一次香凝却摇了摇头,她此刻没有听琴的心情。方怀瑾不让她继续绣发带后,脑子里又想起了另一件她一直很想问的事。
“大人,给我讲一讲在江北平乱的事吧?”
“都是些让人头痛的事,不好听。”
“大人如当年的徐熠宰相一样,平定了叛乱,京城中许多百姓都在称颂。怎会不好听?”
她想知道方怀瑾在江北是如何过的,想知道他是如何平定了叛乱,一定是机辩无双风姿卓绝。
方怀瑾看见香凝眼睛里的渴望,不忍拒绝,只好道:“好吧,你不要觉着乏味沉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