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的手指在备用机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指令，屏幕上的缓存日志开始滚动。程雪阳站在她身后，盯着那条被中断的传输路径重新建立的过程。数据包一点一点恢复，绿色进度条缓慢推进。
“还能追回来？”他问。
“只要没进回收站，就不是彻底消失。”她说，声音很稳，“他们删的是服务器入口，但本地缓存还在。”
文件终于完整下载。她点开音频备份，确认声纹数据无损。程雪阳松了口气，正要说话，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
“微博热搜变了。”
沈知微抬眼。
“十分钟前，所有关于你的负面话题全被撤了。‘江晚晴伪造财务’‘知微资本涉嫌洗钱’这些词条，阅读量断崖式下跌。现在首页推的是……你三年前帮山区小学建图书馆的事。”
沈知微没动。她记得那天阳光很好，孩子们围着她跑，一个男孩把画塞进她手里，说姐姐你笑起来好看。
她当时没笑。
现在也没笑。
“谁动的手？”
“不清楚。”程雪阳滑动屏幕，“平台操作记录加密了，但时间点太巧——就在我们重建数据的时候。”
沈知微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百叶帘。天还是阴的，云层低得压人。她看了几秒，又放下了。
“任远舟不会放过任何打击我的机会。”她说，“除非他发现了更危险的东西。”
程雪阳明白她的意思。如果对方主动撤下舆论攻势，只有一种可能——那些攻击本身成了破绽。
他打开电脑，调出社交平台后台模拟界面，输入几个关键词进行趋势回溯。几分钟后，一条异常流量曲线浮现出来。
“这些黑稿发布的时间高度集中。”他说，“集中在三天内，IP地址分布在全国二十多个城市，但登录设备型号一致，都是同一款旧版安卓系统。”
“水军。”沈知微说。
“不止。”程雪阳放大其中一段数据，“控制中心在茂宇集团名下的一个子公司。注册法人是陈茂宇的小舅子。”
沈知微眼神一沉。
“任远舟借他的手做事，出了问题就切割。”
“但现在有人把这条线剪断了。”程雪阳看着她，“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为什么要救你。”
沈知微没回答。她转身走回桌前，拿起手机拨通许清和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许清和的声音传来，“我也刚发现，今天早上有批黑料源文件被人从内部删除了。不是平台删的，是发布方自己清空的。”
“哪个发布方？”
“一家叫星讯传媒的小公司，背后股东是林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