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楹依稀记得,母亲早逝那年,京城无数人惋惜。
喜欢过她的陵扬侯恐怕也是其中之一。
眼看自己的夫君日日惦记着一个已经逝去的女人,陵扬侯夫人岂会不疯魔?
“那……敢问长公主,我母亲跟陵扬侯世子可曾有过什么牵扯?”宋楹问得十分直接。
她不怕问出什么阴私。
母亲在世时便说过,她最喜欢、也是唯一喜欢过的人只有惊才绝艳的状元郎宋清沛。
果然,长公主含笑摇头:“陵扬侯世子不学无术,宋夫人又岂会看上他?”
倘若这话不是公主所言,陵扬侯夫人此刻估计要掀桌了。
宋楹像是没看见她难看至极的脸色。
“侯夫人也听见了,我母亲与您的夫君以前从未有过牵扯,您就高抬贵手,莫要再屡屡针对我这个小辈了。”
陵扬侯夫人咬牙,像是想要扑上来,将她那张肖似仇人的面容撕碎。
但长公主还盯着她。
她只能低头:“宋姑娘放心,今日都是误会,我以后一定离你远远的。”
一众宾客悄无声息地交换着目光。
多少年没见过陵扬侯夫人这个卑微样子了?
她本出身于小官之家,一向没什么存在感。
直到不知怎么竟被侯府相中,一步登天,有了如今这个地位。
自从老侯爷去世之后,世子夫人成了真正的陵扬侯夫人,主持中馈,动辄举办各式宴会,才逐渐成了贵妇圈子里的核心人物。
久而久之,陵扬侯夫人习惯肆意妄为,没想到欺辱一个小小调香师,竟踢到了铁板。
如今被长公主一朝打压,日后想再起来,可就难了。
当即便有夫人带着女儿起身:“侯夫人,我家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怕是要缺席您这审香宴了。”
“哦对,我待会儿还约了其他人……”
“我身体不适,要去寺庙拜一拜,侯夫人见谅。”
一转眼,在场客人们纷纷起身请辞。
精心安排的香宴还没开始,人便走得七七八八,只剩一群不知所措的调香师,和主家噤若寒蝉的侍女。
长公主好似根本没有感觉到四周微妙的氛围,拉着宋楹道:“好了,看来这边应该也没有别的事情了,你随我回道观说说话吧。”
“是。”
宋楹跟着长公主离开。
这位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倒像是特意来为她解围的一般。
一位闭门清修的公主,竟能如此手眼通天吗?
她不由问道:“殿下怎知我在此处?”
长公主眯起眼笑了。
“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至于是谁——你很快就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