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婉站起来拉过他的手，仔仔细细看过一遍，又摸摸他的脸蛋：“怎么瘦了这么多。”
“是长大了。”
“没人看着你，又不会好好吃饭了。”霍婉拉着他坐下来，明明这些日子想问的很多，这人到面前，又好像没什么问的了。
他的孩子明明平凡又安静，对于这个说是得了不得了的大奖，为国争光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
而且……霍婉的手指抚过沈偏宜的眉眼：这……长得怎么这么好看了。
思绪乱作一团，霍婉一时间也问不出口：“你这时间怎么到这来了……”
“我才回来。”沈偏宜任由霍婉牵着自己的手，她问一句，自己便答一句。
“前院里……”霍婉想了想，又开口：“你父亲估计等着你，收拾收拾去前院吧。”
沈偏宜微顿，抬头看向净椿。
净椿本来看着沈偏宜在发呆，猝不及防对上视线，脸颊一红，赶忙行了个礼：“我去给姨娘和少爷泡茶。”
人走后，沈偏宜看着自己的母亲，问：“你想跟他和离吗？”
霍婉骤然被问到，有点懵，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震惊。
“我可以养得起你，另外，你也可以自己做一些喜欢的事情。”
深宅大院本就是吃人的囚笼。
霍婉的思绪莫名其妙就拐到了“我可以养得起你”这几个字上，她跟自己这个儿子的关系实在算不上热络，小心地问：“你可是在外面做了什么？”
“你还小，外面人心叵测，可要小心这些。”
“只是在学校做一些事情……老师介绍了一些。”
看见他如此坦然的模样，霍婉暂时放下心来，开始仔细思考沈偏宜说的这个可能。
她十八岁嫁进来，也过过几天风光日子，但是往后的每一天，都对着一成不变的方方正正的天，早就被磨光了生气，浑浑噩噩过了许多年，可是如今……这个孩子打开了一条门缝。
“你……”
沈偏宜一眼就能看出霍婉在顾虑些什么。
“不用担心沈家，你只管自己想不想。”
霍婉张张嘴，又沉默片刻：“我……我想想吧。”
正好这时候有人来敲门，小厮开门走进来，态度有些诚惶诚恐，身后的沈明涛。
霍姨娘的院子里种了几棵玉兰树，这些日子刚好开出花苞来，墨绿色的宽大叶子和莹白的花骨朵相衬，沈明涛一眼就看见院子里坐着的沈偏宜，他坐在树下，明明只穿着一身普通不过，没有任何装饰的黑色衣服，却显得那样贵气又漂亮。
比树上的花儿还让人难忘。
“霍姨。”沈明涛只是从大门往里走了两步，没进来，礼貌地叫一声霍婉，这才看向沈偏宜：“弟弟，前院的人都等着你呢。”
“父亲也正等你……晚上大把的时间能和霍姨叙旧。”
他今日也是好好打扮过的，西装革履，头发梳起来，有段日子不见，他的气质倒是沉稳了许多。
“你先去吧。”霍婉捏捏沈偏宜的指尖。
“嗯。”
沈偏宜不知道沈自山又在打什么主意，但是一直这样纠缠下去，很是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