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里不舒服吗？”
这是他重逢后说的第一句话，低沉又嘶哑，实在不算好听。
沈偏宜摇摇头。
于是许霆山又沉默了，从里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纸包塞到沈偏宜手里。
沈偏宜接过来，小纸包外侧似乎有一块颜色很深，像血。
“……”好像还挺深的。
“先吃点垫垫。”许霆山以为是他不喜欢，小声地哄。
沈偏宜打开，是一些奈放的糕点，有些碎了——像是保护得很小心，只是刚刚在和他的一场“搏斗”中受到了破坏。
沈偏宜确实很饿。
“我们得伪装一下。”
沈偏宜吃着东西，听他小声地解释现在的局面，和逃出去的办法。
许霆山凑得很近。
他看见沈偏宜双手拿着纸包，吃里面的糕点，看得眼睛都直了。
“对外就说我们是山那边打猎的……遇见意外，需要帮助。”
“我们是……”
沈偏宜点头：“兄弟。”
“……”
两人休息了一会，许霆山提出要背沈偏宜。
“我可以走。”沈偏宜吃了点东西，还是饿，但是已经好了一些，而且，他看见许霆山的胸前，觉得他更需要照顾。
“这样，会显得我们更可怜……你装得再虚弱一点，最好连走路都吃力。”
“？”
“最好粘我一些，穷人家的小孩都很依赖哥哥。”
“……”
所以，沈偏宜只能爬上许霆山的背，尽量把动作放轻一些，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表现自己的依赖，只能双手环着许霆山的脖子，将脸埋进他宽阔的肩膀。
他们在夜里混进了村庄，找了一户人家休息。
村庄很穷，他们俩遇见一个心善的大娘，得到了一个狭小的茅草房间和一点热水。
沈偏宜跟许霆山睡在一张床上，沈偏宜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姿态坦然，就显得许霆山的动作有些怪。
沈偏宜用热水擦了擦身子，他洗漱的时候，许霆山就坐在房门外的石头上削树枝。
茅草房的隔音不好，他能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
许霆山让沈偏宜先休息，他用主人家自酿的酒给伤口消毒，然后包扎。
其实他很想麻烦一下沈偏宜给他包扎，重逢后许霆山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跟在沈偏宜身边，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而且，皎皎很累了。
他应该好好休息。
于是，沈偏宜很安稳地睡了一觉。
他不知道，许霆山睡在床沿，睁着眼睛看了他一整晚。
第二天跟大娘告别，许霆山不知道用什么换了吃的，让沈偏宜抱在怀里。
然后许霆山背着他。
大娘很热心，看见沈偏宜之后念念叨叨地夸他好看，问沈偏宜愿不愿意留在这，她给沈偏宜找个又能干又漂亮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