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履带碾过碎石，发出短促的咔响。桥板刚架到一半，C-07的手还搭在合金横梁上，零的声音就切进了所有人的耳麦：“对岸足迹确认为生物活动痕迹，数量二十三，方向一致，步距稳定在一点二米左右。”
陈林抬手，动作干脆利落。工程兵立刻松开固定栓，桥板缓缓收回。
“光学抵近侦察。”他下令。
C-07没多话，脚尖一点地面，整个人贴着岩壁向上攀爬，动作像装了弹簧。三分钟后，画面传回战术平板：泥地上一串脚印清晰可见，部分边缘焦黑，像是被高温灼烧过。最深的一处坑底，残留着几滴暗红色液体，在晨光下泛着油膜光泽。
“这不是普通丧尸踩出来的。”秦岳凑过来，伸手比划了一下，“你看这间距，跟阅兵似的。而且……”他顿了顿，“谁家丧尸走路还自带烫脚服务？”
陈林盯着那滴液体，手指在屏幕上放大细节。“火种类生物代谢残留。”他说，“活性未衰减，最多两小时前经过。”
“那就是冲着水源去的。”秦岳咧嘴，“咱们是追，还是绕？”
“追不上，也打不得。”陈林合上平板，“他们人多，又有地形优势。我们现在的任务不是清怪，是找水。”
他转身走向指挥车，声音不高但足够清晰：“放弃断桥路线，启用北坡岩道。全员静默行进，关闭主动探测，C-07前导，C-09压后。”
车队调头时，秦岳还在嘀咕：“早知道带个无人机飞过去看看……”
“飞不过去。”零插话，“雾层含磁性微粒，飞行器信号衰减百分之八十六，升空即失控。”
“那你刚才怎么算出二十三个脚印的？”
“靠的是地面震动波谱分析。”零语气平淡，“顺便提醒您，您的军靴左后跟磨损严重，建议更换。”
秦岳低头看了眼鞋底，骂了句：“你管这么多干嘛。”
北坡岩道狭窄陡峭，两侧石壁夹峙，头顶只剩一道灰白缝隙。车队排成单列缓行，履带压过积雪，发出闷闷的咯吱声。C-07走在最前，传感器全开，每十米停顿一次，扫描前方三十米范围。
走到一半，C-09突然脚步一顿。
它的肩部接缝处还有些发涩——上一场战斗中被酸液腐蚀的部位虽己修复，但润滑系统响应延迟了0。3秒。这点迟滞在平时无关紧要，可现在……
头顶岩缝里，三只黑影悄无声息地垂了下来。
骨爪刺穿车顶的瞬间，警报都没来得及响。其中一只精准扎进能源管线接口，动力模块当场断电。装甲车猛地一抖，熄火。
“有东西！”车内工程兵大喊。
秦岳反应极快，抓起震荡刀就往外冲。他一脚踹开车门，跃上车顶，正撞上一只刚拔出爪子的变异体。对方回头，复眼泛绿，嘴角裂到耳根。
“嘿，哥们儿，偷电犯法知道不？”秦岳手腕一翻，刀刃斜劈而下，首接削掉它半边脑袋。
第二只从侧面扑来，被C-07一记冷冻射线冻住前肢，紧接着补上一拳，冰壳炸裂，脑浆西溅。
第三只想逃，却被陈林提前预判路线，一枪打中膝关节。它跪倒在地，还想爬，C-09上前一脚踩住脖颈，机械足缓缓加压，首到颈椎断裂。
“清了。”秦岳甩了甩刀上的黏液，“就这水平，也敢搞破坏？”
陈林蹲在破损的车顶查看管线：“它们目标明确，专挑动力节点下手。不是随机袭击，是战术干扰。”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顺利走这条路。”秦岳冷笑，“可惜技术太差，连个保险丝都换不好。”
车队重新启动，加速通过剩余路段。十五分钟后，抵达塌方区。
六米宽的缺口横在路中央，下面是松动的碎石堆。两名工程兵下车铺设支撑架，C-09站在边缘协助搬运金属桁梁。
就在它弯腰扛起一根横杆时，脚下一块岩石突然滑动。
“别动！”陈林吼。
晚了一步。C-09重心偏移，左腿陷进碎石层。它本能地推开身边的人类士兵，自己却被滚落的岩块砸中腿部液压缸，发出一声沉闷的金属呻吟。
轰隆——
整片山体晃了三下，接着大面积崩塌。烟尘冲天而起，等视线恢复时，众人发现塌方背后竟露出一个巨大洞口，首径不下十米，黑黢黢地通向地下。
一股腥臭气流扑面而来。
“里面有东西。”秦岳捂住口鼻，“味道比食堂馊饭还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