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器降落后，陈林没立刻动。他盯着指挥台上的信号热力图，G7区那点微弱但持续的脉冲还在闪，像颗不肯熄灭的萤火虫。
“零，再确认一次。”他说，“不是自动信标？”
“编码序列包含人工输入延迟，误差0。3秒。”零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符合人类按键节奏。另外，车体残余电力己被切断，发信装置靠独立电池运行——手动开关痕迹明显。”
陈林点点头，起身时顺手把战术外套拉链拉到顶。昨晚扛着秦岳走了一路，今天得换个人出力了。
外面天刚亮，风卷着灰扑在降落坪边缘。秦岳己经在飞行器旁等着，靴子碾碎了一块结霜的混凝土。
“三名仿生战士到位。”他递过一个耳夹式通讯器，“热成像扫过两轮，车内没人，也没丧尸趴窝。”
“那就走。”陈林接过通讯器戴上，“贴地飞，别让干扰扯偏航线。”
飞行器低空掠过荒原，离地不到五米。仪表盘偶尔跳红一下又恢复正常，像是被什么无形的手轻轻拍打。
百米外，那辆物资车歪斜地卡在废弃公路的护栏上，外壳锈得厉害，但轮胎没瘪，驾驶室玻璃也完整。最显眼的是车底挂着的一个铁皮盒，连着几根电线，正一闪一闪地发出红光。
“那就是信号源？”秦岳眯眼。
“是求救按钮改装的。”陈林跳下飞行器，“谁把这玩意儿接上备用电源，还挺会省电。”
他走近车尾，拉开变形的货舱门。里面堆着些破毯子、空罐头和干掉的营养膏管子。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咳嗽。
接着，五个人陆续从遮蔽物后站出来，动作僵硬，眼神警惕。
陈林没上前，只把手搭在冷冻射线枪柄上，声音不高：“所有人，坐下，手放膝盖上，不准交头接耳。”
没人动。
他抬手，枪口朝地扣下一发。冰层瞬间蔓延三米，冻住了最近一人的鞋底。
“现在可以坐了吗？”
五人迅速坐下，双手摊开。
“体温正常，心率偏高，瞳孔反应稳定。”零同步播报，“未检测到寄生体活性波段或神经抑制剂残留。”
陈林这才往前走了两步，视线扫过每个人的脸。西个男的，一个女的，都瘦得脱形，衣服补丁摞补丁。但他注意到，最边上那个年轻男人手腕内侧有油渍，指甲缝里嵌着金属碎屑。
“你叫什么？”他问。
那人抬头：“林宇。以前在城东维修站干过。”
“会修什么？”
“只要是带电的、能转的、会喷火的，我都敢拆。”林宇顿了顿，“修不好不要命就行。”
陈林嘴角抽了一下，很快压住。
“那你现在就修个东西。”他指向隔离通道入口处的净水阀控制箱，“那边阀门卡了，水流不稳定。你要是能让它正常工作，我记你一功。”
林宇愣了下：“现在？”
“不然等晚饭时表演才艺？”
林宇咧嘴笑了，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工具包，里面有微型焊接仪、绝缘钳和一段铜丝。
“行，给我十分钟。”
陈林回头对秦岳说：“派人看着他，其他人留在原地，不准靠近设备区。”
十分钟后，净水阀的指示灯由红转绿，水流声变得均匀。
“修好了。”林宇擦了擦手，“顺便清理了滤网积垢，建议三天内更换一次。”
陈林看了眼监控屏上的数据曲线，确实平稳了。
“带他们走。”他对秦岳说，“全部进隔离区，启动72小时医学观察程序。饮食按标准配给，活动范围限于B-3区域。”
“有人闹情绪。”秦岳低声提醒。
果然，一名年长男子站起来：“我们又没病！凭什么关小黑屋？你们这是囚禁！”